“没有啊!”木都恢复笑脸,“沐哥哥,我想听你的故事,你怎么学会法术的,讲给我听好不好?沐哥哥呀!如果你想控制水,得先了解水是什么才行的。就像要放好羊,得先了解羊的脾气习性,这样它们才会听话。一味抽鞭子,就算是温顺的羊,也会撞牧人。”
“了解习性?”许沐琢磨,“你得有几分道理。可是,要怎么了解?没有人指,我连门路都摸不着。”他叹气。
帐篷外传来马蹄响,让他们都紧张了,这几天一直心虚,就怕麻烦上门。有人在帐外呼喊,听声音是熟人。
木都和许沐赶紧出帐。
骑马而来的是牧奴头子,这人在马上催道:“还在偷懒?快把羊赶到城里去!巴阿秃儿那颜到了!”
木都听了,惊得回帐拿出两根羊鞭,分给许沐一支。许沐不敢怠慢,与木都奔向羊圈,迅速行动了。
“还有……多远?”窝阔台在耶律楚材搀扶下起床行走。身体状态比起前些日好转了许多,但口齿仍不利索。
耶律楚材答道:“据回报,距离哈拉和林还有三十里。现在应该更近了。”
“那就快了!快……快……快些布置。”窝阔台惊喜。
大帐附近数十奴仆忙进忙出,窝阔台左瞧右看,像没见过新事物的乡巴佬,观察每一个角落和细节。
窝阔台抬头仰望帐,不由得叫起来,“那东西怎么还在?”他指的是帐的黄金矛头装饰。阳光下,黄金矛头正发着金光。
大汗急道:“快……快摘下……巴阿秃儿……最厌恶这些……金闪闪的……东西。”
越是急,大汗越不清话,耶律楚材招呼奴仆们赶快照办。仆人们搬来梯子,登上帐。
“大汗,那是你权力的象征,怎能摘下?”旁则传来不满的女声。
耶律楚材见是达格娜,欠身表礼。
窝阔台见到爱妃一身珠玉,又急了,“爱妃呀!你怎么如此打扮?”
达格娜的玉手抚过头冠上垂下的如帘珍珠线,娇声道:“妾闻巴阿秃儿那颜将至,所以盛装打扮。大汗,你看妾美不美呀?”
要是换从前,窝阔台不用达格娜问起,早就“美美美”地赞起来。可今日,大汗跺脚,“快去换掉!巴阿秃儿……最恶奢侈!别……别戴珠宝,穿……穿旧衣服……”
达格娜瞬间失了温柔,显出怒色,“大汗!你这是何意?为了个臣子的喜好,你的可敦连首饰都不能戴了吗?是你大汗的威仪要紧,还是那个臣子重要?你今日摆出穷酸相,只怕讨好巴阿秃儿之前,自己先成天下笑柄!妾不会换衣,巴阿秃儿看不惯,他就自挖双目好了!”达格娜罢,甩袖扭头就走。
窝阔台想挽留,话却硬住不出口,只好空抬着手臂叹了气。最后罢了,由她去。
“大汗——大汗——”另有人远远地就呼喊而来,“巴阿秃儿那颜到了!”
窝阔台激动得不出话,只能挥手。耶律楚材替他下令,赶快迎接。
大地隆隆震动,哈拉和林城的居民,或在路上行走的,或在屋里的,都被震动吸引,奔至大道两旁。
铁蹄踏飞泥土,烟尘弥漫,上百彪悍骏马如战车辗压般,毫不减速,冲向等候着的第一波迎接使。使者躬着身,见势不对,与一干侍者左右躲避。在侍者们的尖叫与摔倒中,铁蹄直往宫帐区。
宫帐区外围的守卫拔刀欲拦下这群不速之客,上百铁骑从他们正面通过,卫兵如同被洪水淹没。铁骑过后,他们坐在烟尘中灰头土脸,自己命大,居然没过踩死,不过也后怕,有人尿了一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