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屈英回到房间,被还留在房内的杨萃吓了一跳。这个倔强的姑娘不仅没走,还已经哭得满脸是泪。
“他们都死了,是吧?”杨萃抽泣着说,“我知道的,他隐瞒的就是这个。”
“不!不可能!”屈英上前抱住她,“是你想多了!他应该受了重伤,现在躲着疗伤。他怎么可能死?”
屈英感到手臂湿热,是杨萃的泪水落在了她臂上。她的鼻子也酸楚发痛,热泪夺框而出。
张起岩走下长长的石阶,回到浓雾中。他回头抬眼遥望山顶,雾里的宫展碧瓦时隐时现。苍露虎既然进攻,必会求个结果,这些追求奢华的女人只怕抵挡不住战火的摧残。
在浓雾中走了一阵,听到哭爹喊娘的凄惨之声,那几个与他一同进山的兵卒还没有走出雾气,因恐惧抱作一团,哭得比死了爹娘还惨。张起岩过去安慰他们,要他们再度上路,这一次很快找到了出口,也罕的营地就在前方,他们回到的还是出发之地。
他们进去后不久,也罕又派了几队人进去,那几队人的运气都较好,进去没多久便找到出口出来了,他们向也罕报告了所见,都大同小异。因而也罕对张起岩一队人的陈述并不感兴趣,甚至没耐心听完,就命令他们滚下去休息。
也罕对近在咫尺的目标失去了耐心,他决定,等按竺迩归来,便开始强攻。
听到此话的张起岩有了个大胆的主意,趁着黑夜,他又是无人注意的小兵身份,悄悄离了营。
百里之外的另一个营地里,仿佛过着平静的日子般,在这西陲偏僻之地升起炊烟。不过在这平静之下,却暗涌着旁人不可察的矛盾危机。
许沐坐到木都身旁,“按竺迩回来了,已经去求见达格娜。这是要干什么呢?”
刚刚探子回报,按竺迩去见达格娜,许沐知晓他们两族是世仇天敌,所以有了迷惑,担心有密谋。
木都轻松笑道:“定是进不了山,想探达格娜的口风。达格娜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帮他们。”
“回?”许沐更不解。
“沐哥哥不知道?达格娜就是从那座女城山走出去的人啊!这里是她的家乡。”
许沐咋舌,“那么她的目的是?她不是蒙古的可敦吗?”
木都笑声清亮,“她是蒙古的可敦,但她同时也是苍露姬人。现在她们这一族的宿命天敌要杀光她全族,她就算与族人有积怨,也不会坐视不理。看着吧,沐哥哥,可热闹了!”
许沐的忧心比木都重,但有木都坐阵,他听命行事即可。“你的意思是,达格娜会暗中捅苍露虎一刀?”
“不是暗中,是伺机而动,明着插刀。”木都笑得开心,仿佛在观看一出喜剧。
许沐看着木都不再发言,两族你死我活的撕杀,在木都眼里就那么好笑?他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年,大概在他眼里,蒙古兴师,屠戮千万,人头滚地,血流成河,也是件玩笑吧!
可敦帐内,按竺迩与达格娜可敦对坐了许久,双方都一言不发。帐内气氛僵硬,有一触即发,瞬间波涛汹涌的危险感,帐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更甚至离得远远的。这也是达格娜的要求,她不希望有闲杂人等妨碍或听到不该听之事。
“娘娘打算与我对坐天明吗?”按竺迩微笑道。
达格娜斜斜拉扯嘴角,笑得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