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昝官人好意,这个人找不到,时候到了,他自己会回来。”杨萃说。
既然有“加来”一说,证明这个人应还在人世,昝万寿更好奇,“他的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说不定偶然间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我也很好奇,能让姑娘久等的人是谁。”
杨萃微笑不答。
豁阿却答说:“那个人叫张珏。”
“张珏?有点耳熟。”
“他就是王坚的副将。”
“是他?”昝万寿惊喜,“可他不是回家丁忧了吗?怎就下落不明?”
豁阿掩嘴,仿佛嘴漏了。
丁忧即为父母守孝。这是王坚为张珏编的谎,称其母亲去逝,守孝三年,如此朝廷便不会追究张珏无故失踪。
“所以才说时候到了,他自会回来。”杨萃圆话道。
昝万寿点头,忽然更喜,“这么说杨姑娘就是民间口传的那位巾帼英雄?我竟未能记起,失敬失敬!”
杨萃不好意思,“传闻多少夸张,而且我不涉军已经多年,传的都是少年时候的事。”
“可在『¢,坊间,姑娘和张都统依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张都统丁忧归来,就该办喜事了吧?”
杨萃更不好意思,豁阿则开心,“那是当然,这杯喜酒少不了昝官人。对了,昝官人成亲了吗?”
“已有妻室。”昝万寿淡淡说。
豁阿难掩失望。
昝万寿继续观风景。杨萃悄悄道:“无妨,你爹不也妻妾成群?”
“表姐,你在幸灾乐祸?你觉得我该排第几?猜错了,表姐!从来只有我排男人的顺序,没有男人能排我。”豁阿不甘心道。
“两位姑娘在谈什么?”昝万寿回头问。
杨萃和豁阿皆笑而不语。
此山不高,但登在山顶依然可俯视江水,鸟瞰城镇。其间雾如烟,袅袅飘出一股,如山腰长出的白色灵芝,使得群山更加灵秀。
如此美景,豁阿与昝万寿相谈甚欢,却不能使杨萃开怀。观景色,反使她频频回忆往事。以前在佛图关上、在钓鱼城上,也都这般俯看过。
昝万寿会在重庆停留一阵,等泸州那边局势稍安后,才会到嘉定府上任。主要因为泸州嘉定相邻,吕文德担心上任途中遇上不测。昝万寿虽没这份担心,越混乱,越需他尽快赶去稳定局势,但吕文德意决,昝万寿只好从意。他在制司无所事事,游山玩水便成消遣。豁阿也是个闲人,两人投机,来往也就多起来。
豁阿这些天常陪昝万寿出游,杨萃可没这闲心,但她也未在家里呆着,上次山顶一游,勾起回忆,她便常常一个人到曾经去过的地方,寻找往事了。
青山间,层层白雾并不是普通雾气,而是热气在升腾,此山里有许多汤泉。杨萃踏着山路,向着热气腾腾的山谷前进。
这里的溪水都是温热的,水里没有鱼虾,冒着股硫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