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跟我谈公平。”
男人盯着李重楼,身上爆起的杀意在渐渐收敛,浮起一抹冷笑:“你是三岁小孩么?”
“要论公平,杀人偿命才是最公平。”
“你敢来找我,还算有几分勇气,不过你想过没有,今天很可能走不出我军营大门。”
范雷自知自己的眼神,能刺透大多数人的身体,洞悉他们的灵魂。
但跟李重楼对视几秒,却完全看不透他。
这让他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好奇。
这么多年了,在这山中蛰伏,都快忘了好奇跟热血是什么感觉。
却偏偏在李重楼身上,感受到了一丝。
这种感觉,真TM美好啊。
李重楼面对他的目光,巍然不惧,便是面前如修罗恶煞,他也是死过一回的人,有何可怕?
淡淡答道:“恰恰相反,我觉得今天范大应该会亲自送我们出去。”
狂!
无法无天。
宁朗心肝都在颤。
这一刻,他对李重楼已经佩服到了骨子里。
想当年他在范雷手下,也曾桀骜不驯,但被收拾了几回后,见他都不敢抬头。
可惜,就是心中执念太重,为了报仇最终违返军纪被开除。
从一个特种兵战士,变成了永安地下势力头目。
他没脸见范大。
他愧疚,自责。
所以他怕。
但李重楼心里坦坦荡荡,所以才能坦然面对,毫无遮拦。
“狂妄竖子!”范雷瞳孔微缩,双手一背,从条案后走出,朝李重楼逼近。
咚咚咚……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如擂战鼓,发出震慑人心的响动。
整个办公室寂静无声,又是石头掏空。
脚步声更被无限放大回荡,从战鼓声变成了雷动。
离李重楼越近,气势便越浓。
如泰山压顶,让站在李重楼身边的宁朗几乎透不过气来。
“来了……又来了……”宁朗暗暗叫苦。
范大一生纵横战场,杀敌逾万,浑身煞气与他的外表截然相反。
普通人在他这股煞气面前,连站都站不稳,手脚发软屈膝跪地颤抖。
就连他这种经历过大风浪的,也只能堪堪保持住不失态,已是极限。
再看李重楼。
气定神闲,似毫无查觉,同样背负双手,与范雷对视,眼都不眨。
脸上甚至还露出微微笑意。
这……
高下立判呐。
直到此时,宁朗才知道,自己这兄弟有多强悍。
难怪做事说话,如此张狂。
才区区二十多岁,给他的感觉,就像百岁老翁般沉稳凝重。
“你不怕死?”范雷走到李重楼身前半米,停下脚步问道。
这几步走来,他心中的震惊丝毫不比宁朗少。
身为中华排名前三军神,担任雄鹰大队长十七年之久,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个人,能与他如此长时间对视,在他气势之下纹丝不动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话能骗人,事也能骗人,唯独眼睛骗不了人。
从李重楼眼中,他看得出,没有恐惧这两个字。
有的只是浓浓的不屈跟蔑视。
这种心境修为,要是放在七八十岁老头身上,或许还没这么奇怪。
但放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上,就太让他震惊了。
此子非凡。
假以时日,必将一飞冲天。
短短几秒,范雷对李重楼的定义,就已经重新更改。
他其实非常不喜欢宁朗这种做事小心翼翼的人,偏偏就喜欢李重楼这种无法无天,狂到没边小子。
人不轻狂枉少年。
宁朗空有执念,连父亲大仇都因为自己不敢报,区区永安地下势力头目已极限。
当年在特战队连前五都排不上,能有什么大出息?
但李重楼不同,这小子身上有股连他都心动的热血傲气。
想做就做,想杀就杀。
无惧后果,毫不退缩。
普通人看来,这叫无脑找死,但实则是自信到极点的表现。
这种人,是天生的战士,加以培养说不定能成为第二个自己。
“当然怕死,越怕死的越快,范大队手段逆天,我给你磕头也未必能活。”李重楼不卑不亢:“所以,我们做笔生意,怎么样?”
“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大可杀了我。”
“要是满意,老鬼的事就此揭过,我们握手言和。”
范雷闻言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接着脸色一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握手言和。”
“你看我像是生意人么?上门找我谈生意,先把利息清了再说。”
唰!
话音刚落,范雷手如电闪,从背后腾出。
手掌平伸,直插李重楼咽喉。
动作轻描淡写,根本看不出任何力量感,甚至连速度也没有多快。
但却让李重楼瞬间有股被毒蛇盯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