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都是玩家,擅长瓷器的,哪个没听说过包袱瓶?
顿时个个双眼放光,垂涎欲滴。
没人能想到,朱同仁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身带着。
而且还做成腰佩挂在腰间。
难道不怕碎么?
“老朱,有这种好宝贝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你这家伙不够朋友,藏私就是为了露脸,我还不知道你……”
“那小子这下要清命喽,给老朱那家伙磕头拜师,嘿嘿,岂不是以后任打任骂?”
……
一时间,有跟朱同仁开玩笑的,有对李重楼兴灾乐祸的。
见状,朱同仁一脸得意。
这包袱瓶,当然不要两千多万,是他亲眼看着自己工地一个挖机师傅挖出来,被他低价收来。
只花了五万,但却价值千万,可谓捡了天大漏。
本来想今天凭着此瓶,在所有人面前露个大脸。
现在拿来教训李重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算物尽其用。
“重楼,我们走!”宁朗脸色青白,压低声音道:“拼着我在这圈子里不混了,也不能让你做不了人。”
说着,便要把李重楼拉出别墅。
虽然立了协议,但他是流氓地痞的头子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绝不能让李重楼受制于人。
不然他岂不是平白也跟着降了一辈,以后还怎么抬头?
“不用。”李重楼任凭宁朗怎么拽都纹丝不动。
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焦色,反而升起一丝冷笑。
淡淡说道:“朱同仁,你们平时笑话国宝帮,但就凭你们这种眼力,又能比国宝帮好到哪去?”
“自以为是,造假者专门研究你这样的人心态,做出针对性的精仿。”
“打了眼还沾沾自喜,以为捡了天大的漏。”
“我看你是被漏给捡了!”
这番话,听的不少面露讥笑。
死到临头还想翻盘?
朱同仁手里的包袱瓶,怎么看都没破绽。
这小子居然大言不惭,指桑骂槐。
“你说我的瓶子是假的?”朱同仁当然能听出来,脸色一阴,冷哼道:“小子,饭能乱吃,话可别乱说。”
“我们是立过字据的,你已经输了,还不跪下磕头拜我为师!”
李重楼的话,他当然不会当真。
没有人觉得自己捡的漏会是假的。
更何况他这种自以为研究瓷器多年的行家。
可惜,站在他对面的是李重楼。
天下鉴宝者,无出其右。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鉴宝至尊。
这种色厉内荏的腔调,落在李重楼眼里,一文不值。
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包袱瓶,又叫布袋瓶,取的是谐音‘包福’,寓意吉祥。”
“始于清康熙晚年和雍正年间,由于其器形独特,寓意又好,所以后世争相仿制,成了宫廷皇家常用之物。”
“你手上的那支,看款形纹饰,仿的是乾隆款。”
“不过包袱瓶在清中期并不畅行,反而到了清晚期又开始流行起来。”
“民国时期,犹其多仿品。”
“因为那时的人,觉得在瓶子上画丝带披肩很时尚,很时髦。”
“多以居仁堂仿出的精品为主,但底下并没有落洪宪的款,也没有居仁堂的款,而是以仿古乾隆年制为款。”
“翻开底足,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李重楼说罢,轻扬下巴提醒道。
而此时,那些觉得李重楼胡说八道,为了不下跪拜师狡辩的人们,有点犹豫了。
这番话谁都听得出来,李重楼对瓷器是有研究的。
但具体研究多少,没人摸得准。
但至少,比很多连包袱瓶常识都不懂的人要强。
毕竟古玩类别众多,犹其瓷器窑更是数不胜数,历史名窑能参透就已经是大牛了。
何况这种小众的皇室专用器物。
就连朱同仁,脸上的轻蔑之色也稍微收敛了些,但仍不屑一顾:“不要混淆视听。”
“我这瓶子,底下确实是乾隆款,一点没错。”
“我也承认居仁堂仿过很多,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这瓶子是精仿?”
此时此刻,他心里也在打鼓。
之前的自信,被李重楼三言两语给瓦解了不少。
虽然不信李重楼真有本事,但人就是这样,越在乎什么就越患得患失。
而且李重楼说的话,并没有错。
居仁堂仿制的东西多以乾隆年款形为主,犹其包袱瓶居多。
不过,他说这瓶子是对的。
李重楼想要说是错的,那就得证伪。
否则就是空口白话,徒惹人笑而已。
“重楼既然说是精仿,那就必然是精仿,拿个假货过来想蒙人,却不料丢人现眼呐。”宁朗瞬间恢复信心,言语迸击。
他对李重楼的本事,是心服口服。
本以为他不小心看走了眼,谁知道另有翻转。
当下心便放回肚子里。
“宁朗!”朱同仁脸庞抽动,怒道:“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少血口喷人,那小子还没说出个二五六来,你凭什么说我的瓶子是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