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皇上的传位密诏,春惠第一个不服丹丹,更是防备着丹丹监守自盗,所以,蓝月来之前,她偷偷的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把守暗阁,那些人都是绝顶的高手,不管谁来都必有去无回,怎么可能这会儿功夫就轻易的将机关破了?
“就在刚刚,是宁国的人,蓝月是宁国的奸细……”也不等那人说完,春惠一脚踹向他的胸口,“给我封锁所有宫门要路,搜捕,立刻搜捕!”
这会儿,她哪里还顾得上江瑾瑜,手臂一挥,就要带着全部的金羽宫卫向四面八方追去。
春惠也不过是卫文绍身边的女官而已,她自视甚高却毕竟不是在巫蛊教,能号令的也仅仅是从巫蛊教带过来的一些人,瞅着原地不动等待皇后娘娘示下的众数金羽宫卫,春惠恨红了眼珠子。
丹丹淡淡的摆了摆手,将其中领头的统领点了出来,令其全力追查,务必将这两样宝物追回,那人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带着人火速离去。
春惠羞怒的瞪着丹丹,手下的剑几欲出鞘,到底事有轻重缓急,她咬牙阴狠的冷笑一声,冲了押着江瑾瑜的几个金羽宫卫恶狠狠的喝道:“给我看好他,否则皇上要了你们的命!”她对着丹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纵身往失窃的藏宝阁方向奔去。
适才还血溅三尺的拼杀之地,此刻静寂死灰,叶青凝死不瞑目的尸体和蓝月千疮百孔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或浓或淡的血腥漂浮在空中。
不知何时,丹丹蓦然发觉自己竟是不再畏惧死亡和杀戮了,甚至可以直面他人的生死而冷漠淡然,她悲怆的笑着看向江瑾瑜,“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避开江瑾瑜满目的痛楚与暴怒,她急速的背转过身子,狠下心挥了挥手臂。“快走!”
那几人跪地对她磕了个头,“王妃保重。”
直到身后再也没有了声息,丹丹才回转身子,再举目看去,已是空空如也。丹丹的泪水滚滚落下。他一定是恨她的吧,一定恨极了她才会走时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丹丹进入卫文绍寝殿的时候,已经面色沉静如水。秋惠正端着青花描金的药碗喂给卫文绍,见丹丹进来,卫文绍蓦的抬起头,虽然脸色苍白,唇色发青,眼神却是明亮灼热,毫不掩饰他的情意。
丹丹微微错开卫文绍的目光,看向他一旁娇艳如花的秋惠。
秋惠眸色闪了闪,恭恭敬敬的对丹丹屈膝行礼。“皇后娘娘。”
丹丹淡淡的点头,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我来,你退下吧。”
秋惠有些错愕,更多的是酸涩和不甘,她轻轻的咬了咬唇。暗自觑了卫文绍的脸色,卫文绍无不欣喜的眼神彻底的伤了秋惠,她黯然了神色,屈膝退了出去。
卫文绍的情况已经有明显的好转,但是他还不能坐起来。秋惠用两个迎枕垫在了他的身后,因为他按耐不住的扭了头看向丹丹,迎枕便斜滑了出去,卫文绍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床来。
丹丹急忙放下碗去扶他,卫文绍顺势半个身子靠在了丹丹的怀里,唇角不偏不倚的吻在了丹丹细长的脖颈。
丹丹的身子微微一滞,垂着眉眼弯腰将他扶正,又轻柔的将迎枕垫在他的身后,正要起身去端药碗,卫文绍却是忽然捉住了丹丹的手。
因为虚弱,卫文绍的力气不大,却已是他此刻全身的力气,丹丹抬目看向他,轻轻的一笑,“先喝药,有话一会儿再说……”
丹丹试了试温度,将碗凑到他的嘴边,卫文绍不过喝了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丹丹只得将碗放下,扶着他的身子轻轻的拍了他的后背,耐心而温柔,待他气息平稳了,却发觉那药已经凉了。
“已经凉了,我去热一下。”丹丹要扶着卫文绍躺下,他却是摇头,只目不转睛的看着丹丹,直到丹丹的背影消失,他的视线都没有移动半分。
木果子不知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卫文绍的脸色怯怯道:“皇上,暗阁的机关果然被破了,看手法是宁国的江陵君……”
江陵君是宁国的奇人,破阵、盗窃的手法闻名天下,出入各国皇宫大内如履平地,但是盗亦有道,挑起两国事端的盗窃案件,他从来不涉足。
木果子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却发觉皇上一直沉默不动,难道是气的狠了,可是,这次失窃分明是在皇上意料之中啊,木果子急忙道:“皇后娘娘和春惠女官已经派人去追了,所有的宫门都被封闭了,他必跑不了……”
卫文绍其实没有他在丹丹面前表现的那般虚弱,他不自觉的坐正了身子,脸色却是很难看,隐隐的泛着阴青,木果子吓了一跳,正要去请吴先生,自吴先生救了皇上的命,他便不再那么仇恨大朱人,丹丹却是端着热好的药徐徐的走了进来。
丹丹走的沉缓而宁静,只见人影动,不闻脚步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药碗上,仿佛那是她珍而重之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守护,不敢让它有半分差池。
木果子下意识的去看向卫文绍,却发现皇上一动不动的凝视着皇后娘娘,眼眸专注而深邃,让他看不清皇上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