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李西敏,楚七娘暗自想到,可是的葬礼……又与他有关系?
吕也是眉头微蹙,瞧向这边来的眼神也欲发不善。
“七娘子,你在我们楚府那就是个善财童子,老太君又是最最疼爱的,陪嫁不说是金山银山,也是金银车载,可你嫁不过大半年,死得时候却是精光光的啊……”冯氏在那边接着哭嚷,真不亏是作婢子的出身,话说得出,事也干得出,这话里明里暗里就是吕府为了钱财逼死了楚七娘。
吕是气到浑身发颤,楚七娘见平日里一直端着的吕嘴唇发紫,打着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不禁心中暗笑,她也不多事,只退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热闹。
吕府的许管家连忙上前给楚太太递香,道楚节哀,您上柱香吧!”
楚接过了香,却不上前,依旧拿着帕子拭泪,冯氏已经是拿出了浑身的解数捶胸道七娘子,你带着这么多的陪嫁没享过它的福,倒是给你惹来杀身之祸啊……你这叫太太跟死去的老太君交待啊!”
这话说得如此直白,在场的傻子都听明白了,楚七娘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事来了。
吕原本强忍着,现在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了,她打着颤道许管家,去,把她们楚家那些了不得的陪嫁通通都拿出来!让别人看看我们吕家就为这点陪嫁要杀人谋命了。”
楚太太这才放下了帕子,红着眼喝斥冯氏道胡闹,这是地方,由得你胡言乱语?!”她叹了口气,转脸道亲家母,您别生气,这冯氏原是我的使女,也算是伺候过七娘,刚才不过是过于伤痛,口不择言,您大人有大量,可别往心里去。”
吕挺直了腰道不敢,我们吕府虽不是簪缨世家,公候之府,但也是个书香门弟,可当不起这个谋夺陪嫁的罪名。”她对着许管家斥道还不去!”
许管家见太太脸色铁青,连忙转身出门,楚七娘就跟在了他的后面,许管家一掉头,见她跟上,误以为是楚太太的主意,只得黑着脸让她跟着。
吕府的院子没有楚府的奢华,但却远比楚府的要大,这走了一会儿功夫,就看见一群人沿着北边的抄手走廊走了。
当前的男人黑须白面,模样威严,正是楚七娘曾经的公公吕参政。
他的左侧有一个年青人,样貌俊朗,长得是一表人材,但比之李西敏那种如同怀剑一般锋芒四射的俊美,他的鼻管狭长,显得有一点阴霾跟狭隘。
这是吕参政大人的庶三子,楚七娘曾经的,吕楚行。
走廊上一眼就能望到头,楚七娘皱了皱眉头想避也无从可避,吕参政瞥见了楚七娘,又见许管家一脸铁青,便道你不在前面主事,何事匆忙?”
许管家心中怒火正旺,楚府将个名节败坏的女子嫁,应该自觉得理亏才是,那样的女子就该自家勒死,这楚府居然还有脸上门来讨嫁妆,这哪里像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
“让小的去取三少的嫁妆。”许管家道。
“嫁妆?!”吕参政眉头皱得更深了,眼眸转到了楚七娘的脸上。
楚七娘上前万福了一下,行了一礼,然后才道楚十娘见过参政大人。”
吕参政哦了一声,仿佛能从楚七娘的眉眼当中果然瞧出几分楚七娘的影子,便叹息了一声道节哀……”他转头又对许管家道这嫁妆又是从何说起?”
许管家一字一字地道前头楚太太带了个妾侍哭闹着说是咱们家贪三少的嫁妆才害死的她,让把嫁妆抬去,好让大家看清楚,到底是样的嫁妆能让我们吕府谋财害命。”
吕参政的脸色顿时便黑了,脱口骂道混账!”他这词一脱口,便觉得不妥,楚府上门闹事,即在情理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楚府可以上门撒泼,他们吕府却是不能以牙还牙,否则岂不是他这个书香门弟跟这商贾之户一般见识?
他心中气恼楚府,但却不能摆在脸面上,只浅淡地道七娘身死,又没有留下孩子,一些楚府即然想要,那就还,不够的再贴一点。”
吕楚行却冷哼了一声道楚家倒真不亏是个商户之家,人死了,也是不吃亏的。”
反正眼前只有这么一个末笄的楚家小娘子,随行的人乐得卖吕府的好,皆连声称是,话里话外显得楚府果然是底子薄,不懂礼仪。
楚七娘嫁给吕楚行,虽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也没有对他特别的排斥,也想过跟这人和和气气的这么过下去,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令她对所有还剩的日子都失去了希望,心灰意冷。
吕楚行虽是一个庶子,但在外面的才名比他上面两个谪子出身的哥哥还好,也算是京城里的一名佳郎,可其实他吕府太带大的,尊崇却不尊贵,太过世前不肯闭眼,睁眼瞧着吕府将楚七娘抬进了门,才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楚七娘是朝中大夫的谪女,祖上又是平江府的富豪之家,有貌,有财,又是新贵,这位老太君可算是把吕楚行的末来都打点好了,算他都不吃亏。
楚七娘刚进门的时候,两人也算和睦,否则也不可能怀有孩子。
吕多方留难,都没能难倒吕楚行,正如那位太所料,因为当中有楚七娘,有她的帮助,吕楚行非但没有吃亏,反而在吕参政的眼里越来越受重视。
可是自从楚七娘的名声在京城被人败坏之后,他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外面传言楚七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李西敏的,这一点别人不清楚,吕楚行却是很清楚的,毕竟楚七娘是以清白之身嫁给他的。
可他非但不加以澄清,还人前人后一幅深受委屈的样子,惹得吕参政更是对他心中有亏,多方加以提拔,这才使得楚七娘的名声坏上加坏,不得不强忍着委屈被撵出吕府。
楚七娘听他开口心中莫名的怒气陡然就升了起来,她微微弯腰行了一礼道不吕心目中的礼仪是?”
吕楚行的薄薄的嘴唇抿了抿,道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这就是礼仪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