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徐氏和白瑞怡搬回了府里,白瑞宁还等着下文,却发现陈妈妈已经说完了,直到陈妈妈离去,她才想得有点眉目。
这意思是说……白徐氏有可能找她的麻烦,所以才要她避一避的吧?白瑞宁便又想起之前红翡簪的那事,后来是白徐氏亲自上门将那簪子又讨了回去,只看她的样子,就知道齐王府那边并没有给她好过,也难怪夏芷娟会怕她记在心上。
既然是这样,白瑞宁便安心在宁国寺住下,每天以看书打发时光,又有白瑞珍陪着她,倒也不会太无聊。
这日缘儿去置了斋饭回来,进了院子,手里的东西来不及放下就急匆匆地跑进禅房,“姑娘,我又见着那人了!”
白瑞宁愣了一下,缘儿已继续道:“就是之前曾在院外偷窥姑娘那人!”
白瑞宁一下子就想到了凌子皓,缘儿话已出口才觉不妥,屋里还有个白瑞珍呢,自家姑娘被人偷窥这样的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岂知白瑞珍只在缘儿进屋的时候抬了下头,而后便又低头绣制女红,跟没听着一样。
白瑞宁倒没觉得什么,又对这凌子皓郁闷至极,他三番两次的来找她,又不说目的为何,明显有秘密的样子,让她很暴躁啊!
白瑞宁起身便要出去查看,不防被白瑞珍拉了下手。
白瑞珍轻声道:“不如等一会陈妈妈来了,再让她去看看?”
白瑞宁和夏芷娟她们以前独立惯了,白瑞宁上大学那会更是几个月也见不着一次面,所以除了必要的惦念,夏芷娟对女儿住在外面倒没怎么担心,尤其又是宁国寺这种清静的地方。倒是陈妈妈每隔一天就会过来看看白瑞宁,用她的话说,虽然有消息传回,但总没有亲眼见着放心。
白瑞宁这才惊觉自己差点又犯了错误,连忙点头应下。
等到陈妈妈来了,缘儿连忙把这事说了,陈妈妈眉头紧皱着便出去了,白瑞宁实在好奇,便又拉了缘儿去门后偷听,白瑞珍则表示她的全部兴趣爱好全在手里这块绣布上。
白瑞宁也不勉强她,与缘儿到了门后便透过门缝朝外看。缘儿倒更八卦一些,第一时间占了门缝最宽的位置,让白瑞宁痛心疾首不已。
再说陈妈妈到了院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缘儿说的人,却也并不马上回去,而是走远了一些,远远看着。
这边有许多这种带着独立院落的禅房,以白瑞宁所住的这间为始,左有三间、右有两间,一排六院的格局在这专供香客休宿的跨院里还有数排之多。
陈妈妈走远了看,没过一会,便见自白瑞宁院落的隔壁院子出来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的男子,身形颀长,清秀文雅,年轻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隐忧。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也不知装着什么,到了白瑞宁院前便停了下来,几次走到门前想要敲门,却又再三地放下手去。
陈妈妈见状便过来,叫了一声,“小伙子。”
那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正是数次去找白瑞宁的凌子皓。
凌子皓手里提着的是凌府大厨最擅长的手艺,从前几日听说白瑞宁失踪,到这几日她闭门养病,凌子皓简直比自己病了还要难受,把府里的几个厨子和大夫全都叫到宁国寺来,一天三顿不带重样地做,养心安神的汤药更是不断,可最终这些东西最后都逃不脱被丢弃的命运。
凌子皓见过陈妈妈,知道她是白瑞宁的乳母,于是更为紧张,提着食盒的手紧了又紧,却不差半分礼数,微一欠身,“妈妈安好。”
陈妈**视线不断在凌子皓的脸上徘徊,凌子皓被看得实在难受,后退半步道:“我……半无打搅白姑娘之意,这便回去了……”
陈妈妈叫住他,“我上次问过你,你没有回答,这次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我家姑娘是如何相识的?”
凌子皓忙道:“妈妈不要误会,是我一心想结识白姑娘,白姑娘对我是不认识的。”话虽这么说,他眉间却又带着几分酸楚,似乎根本不想如此承认一般。
陈妈妈越发的看不懂了,“看公子应是个读书人,便更该明白,发乎情、止乎礼的道理,若心中惦念,理应求媒人上门提亲才是,可公子只是私下里三番两次来找姑娘,难道就不怕坏了她的名声?”
凌子皓略见局促,“我……妈妈别恼,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但我现在只是商人之子,又岂配得上她?我原想等明年春闱中选之后便上门提亲的,但……心里又实在惦念……”
陈妈**目光凝聚在他身上许久,直到他再次以目光相询,陈妈妈才扭了头道:“既然心里有所打算,便应按部就班,你现在这样是极为不妥的。”
凌子皓低下头去,说来奇怪,他与陈妈妈只在白府远远地见了一面,前几天又在这里说了一句话,如今才是第三次见面,可她说出的一些指责之语,他竟提不起一点不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