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宁仰面躺着,双眼大睁毫无睡意地望着头顶幔帐,室内一片昏暗,只有门口处亮着一盏角灯,光线传到这里,只能看清物体的轮廓,连幔帐的颜色都瞧不清楚。
对于莫如意的心情,白瑞宁多少能理解一点,虽然说他不是好人吧,但好歹也是以“皇帝亲信”的身份自居,并且还十分在意皇上对他的看法,这样的情况下,皇上竟然连知会都没有一声派人顶了他的差事,这代表?是对他另有安排?还是不再信任他了?
她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大一点。
不过,不说人品,就算莫如意凉薄狠毒得让世人唾骂,可他对皇帝一直是忠诚的。之前那几乎掀动京城的宁国寺一案,虽说他可能也抱着立功心切的想法,但他已然官居一品,短内肯定再得不到提拔了,他也是清楚的,可他仍是做了这件事,说到底不就是因为皇帝喜欢么?没想到到头来,最先整治他的也是皇帝。
这种心情,大概就叫做“出卖”吧?无不少字
想了一会,白瑞宁突然觉得躺得很不舒服,伸手到身下摸了摸,这才她竟然还穿着披风,居然都没有解下就上了床。
她便坐起来解开披风,再看看身边的莫如意,竟然连被子都没盖。
这间新房虽然随时都熏着暖炉,但今天本要守岁没打算的,暖炉也没添得暖和,在屋里站久了还会冻手,而他脱得只剩一件中衣,居然就这么晾了半天。
其实他没睡着吧?无不少字由于光线太暗,白瑞宁轻轻地低下头看了看他的眼睛,却又见他紧合着双眼,呼吸也很均匀。
难道冷血的人体表温度也低一点?所以没有察觉?白瑞宁一边扯了被子盖在他身上一边想,那他冬天可省衣服了。
替他盖好脚下的被子,白瑞宁坐回原位的时候,就对上一双昏暗中仍然晶亮的眼眸。
白瑞宁小惊了一下,“你没睡啊?”
莫如意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那我睡了啊……”刚才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还好,现在他醒着,让白瑞宁有点尴尬。
等了一会,也不见莫如意反对,白瑞宁地躺下,同时松了口气。
看来今天晚上……不会做了吧?无不少字
她倒没有夏芷娟那样极端的想法,就是很紧张,不管说,这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和男人一起出镜在床上,紧张在所难免。
躺下后,白瑞宁马上闭了眼睛,以免莫如意不睡要找她聊天的,她不太擅长这个。
不过,大概因为她有点紧张,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闭着眼睛挺了半天没听到动静,不觉又犯起二来,地睁了眼睛,朝旁边瞅了一眼。
这一瞅,她的头就转不了。
莫如意侧躺在她身边,面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眼睛似乎由始至终都没有闭起过一样。
“你……去江南,顺利吗不跳字。白瑞宁讪讪地,绞尽脑汁地想了个问题打破沉默。
莫如意轻掀了下唇角,是他一惯爱做的那种嘲弄神情,“不顺利,不过总算活着了。”
“很危险?”白瑞宁问完,又觉得问了废话,乱党能不危险?
莫如意却轻笑了下,再看她的目光便柔软了些,“还好,抓多了,杀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白瑞宁忍不住缩了一下,似乎又看到法场上的喷溅着鲜血的幕布,他高高地*台上,挺拔、俊秀,面色闲适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莫如意似乎察觉到了她那轻微的瑟缩,“害怕?”
白瑞宁一下子不该回答,她的确怕他,遇见他连反抗的想法都不敢有,这难道不是怕?
她这一迟疑,他的声音便冷了些,“我一向如此,往后想来也不会改变。”
“不是,我在想别的事情。”感觉他好像在生气,白瑞宁连忙否认,“我在想……在想……我们成亲那天没有人来,林渊说你和朝中的官员相处得不管好,是么?”
白瑞宁转移话题法宝之一,如果眼下太过尴尬,那么就提一件同样尴尬,但又没这么尴尬的事情,以解忧者的姿态将上一件事糊弄!
“哼……”他嘲弄一笑,“那些人,迎高踩低,有事的时候躲得比兔子还快,都是些逢迎拍马之流,交来何用?”
“对对。”白瑞宁马上点头附和,脑子里想着唯二认识的官员认真地道就像我爹和我二叔,都是这样的。”
莫如意沉默了一会,昏暗中他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想来是相当无语的。
为了自保不惜抛出老爹与二叔转移视线,白瑞宁,果然是做狗腿子的好料子!
莫如意无语了一会,突然问道今天在厅里送我们出门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