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的消息传得向来迅速,纵然白瑞宁足不出户,亦有顾月皎通风通气。
白瑞宁听到一块铁牌的时候心里便跳了一下,真正的隐腾牌自然在莫如意手上,可她曾在太子手中也见过一块,现在怎么又传出丽妃也有一块?难道这东西还是批量生产,广为发放不成?
这倒是白瑞宁多想了。须知不论太子还是丽妃,都是皇帝为极亲近之人,他们知道有“隐腾”这个组织也不足为奇,至于牌子,丽妃的是皇帝与之闺房玩乐打赌赌输的,虽然他们当初他们拿如此重要的东西来做赌注的原因已不可考,不过不管怎么说,皇帝还没昏馈到真的赐下隐腾牌,只是打了块假的拿给丽妃,待赌注还完后,又嘱咐丽妃暗中毁去,可如今铁牌重现,就知道丽妃当年并未听命毁去铁牌,反而成了一件惊天事件的关键线索。至于太子手中那块,纯粹是为了诈莫如意而制,牌子的制式、腾蛇的形态都与真品相差甚远,只是粗略看去有几分相似罢了,这倒从侧面证明,至少太子是从未见过真正的隐腾牌的。
听了这些消息,白瑞宁并没发表什么看法,她也没什么过多的看法,相比起来,她对青哥到底有没有求林渊留下缘儿这事更感兴趣。
顾月皎见她没有过多心思,只低头缝东西,还以为她在为那两个丫头难过,轻轻叹了一声。
白瑞宁抬起头来,见她面带忧色,好奇问道:“怎么了?”
顾月皎摇头道:“本以为你是个好命的,摊上如意那样薄性子的人,难得他待你也不错……谁曾想这会就多了这么两个东西。”
白瑞宁听她说的古怪,不由失笑,“什么东西?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顾月皎眉间微蹙,“你还笑得出来?”
白瑞宁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有这番感慨,平时她与顾月皎虽走得近,可她不想掺和进林家后院的杂事之中,心里总是有着防范,此时倒也真心地生出几分感谢,与顾月皎笑道:“是太子送来的人,我就算愁也愁不走她们。”
“那也不能给开了脸。”顾月皎提起这个面色更为复杂,“你也不看着点?”
白瑞宁抿唇轻笑,“这种事怎么看?他要是不想,送上门去他也不会看上一眼;他要是想,就算把他锁起来,心也还是不会在这里。”
顾月皎怔怔地,可不就是……这么个理么?她自认聪明,没想到这件上竟还没白瑞宁看得透彻。
见她发愣,白瑞宁还以为自己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毕竟林渊的心到处飞,是谁也管不住的,当下便扯开话题聊些别的。
顾月皎从善如流,不过心里虽觉得白瑞宁说得有理,但也不完全同意她的观点,放羊吃草是不可取的,必要的防范还是要有的,要不然男人肆意起来,恐怕百间房子也装不下他的心。
顾月皎本还想再提点白瑞宁几句,可又见在屋里伺候的是秋雨,当下心思便淡了,觉得自己明示暗示了这么多回,又有上回的事情做教训,白瑞宁竟然还不学乖,仍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真是和她说什么都没用了,也罢,就让她自欺欺人下去罢,若能骗自己一辈子,倒也不是坏事。
估么着百素堂那边白瑞怡已经搬家完毕,顾月皎便起身告辞,说是要回去帮忙看看,白瑞宁送走了顾月皎,青缨与百合两个丫头才进屋来请安。
看着青缨娇艳欲滴的妩媚面容,白瑞宁实在自叹不如,又记起莫如意说过对她们不必太过热情,当下淡淡地嘱咐两句好好服侍之类的话,便让她们下去。
青缨与百合退出房间,迎面便见秋雨阴沉沉的面孔,百合夸张地打个冷战,扶着青缨连忙回房去了。
“那个秋雨倒是比夫人更凶呢。”百合趴在青缨耳边轻声细语。
青缨笑笑,在她看来,她们的到来抢了秋雨的机会,秋雨不给她们好脸色看也是应该的。
百合嘟了嘟嘴,“你就好了,得了大人爱怜,也算是正式的屋里人了,也不知大人什么时候才会传召我,一天不是大人的人,我的心就一天落不下,青缨姐姐,你说大人会将我再送给别人么?”
这个答案青缨还真不好说,毕竟她们这样的身份,一直是被当做礼物送来送去的,如果做了屋里人,将来生下子嗣就有抬妾的机会,有了正式的名分,那日子才算真正安稳了……不过这话她又不能与百合说。
“你放心吧。”青缨道:“我们是太子送来的,大人是不会那么做的,我们只管尽心服侍,别忘了太子妃的交待便是。”
百合点点头,“我今晨已将你开脸的消息传回去了。”
说起这个,青缨便想起昨夜的激情火热,面上不由泛起红霞。
百合见了粉嫩的小嘴嘟得更高,正当这时秋雨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进了屋便将药放到桌上。
“夫人与大人成亲时日尚短,你们也该知道规矩,往后再近身服侍,出来自己去熬避子汤喝,夫人这没什么大规矩,不过老夫人规矩可严,是绝不允许庶长子存在的,如果你们心里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将来受罪的还是你们。”
秋雨说完也没走,直到看着青缨将整碗汤药喝下,这才退了出来,去上屋见白瑞宁。
白瑞宁还在缝衣服,听秋雨说青缨已喝下了避子汤,轻轻一叹,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由人思己,她其实还是想要个孩子的,只不过,她再不敢提了,虽然莫如意答应她要个孩子,可她看得出,他并非真心。
关于这个问题,秋雨因有前科在身,一句也不敢多言,不过今日的汤药是林老夫人送来的,也是在变相地给白瑞宁宽心。
“缘儿怎么样了?”白瑞宁丢开烦恼,问起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