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胥喉头一动:“告诉我理由!”
他的拳头捏紧,声音也低沉,他一直在告诉自己,是自己的母亲误解了自己,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可是没有想到,回事这般结局。
“当初,我与凉笙早已经托付终身,我们两家也已经有了婚约,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以为我会成为世界上最美丽最欢乐的新娘,然而,秋承储却要选妃,地方官府将我画像上报了去,并且还被钦点了……一切都是那么可笑,两府不能与皇恩对抗,那个官员强抢我入宫,甚至以凉笙作为要挟……你可知道我有多恨?”
太后咬牙切齿,当初的一切,历历在目,她仿佛看见了凉笙跪在地上声声哀嚎。
“我爱凉笙,我恨秋承储,我要与凉笙结婚生子,那个人不是秋承储!所以,就在入宫的第三天,我就以回娘家为由,与凉笙一夜缠绵,珠胎暗结……”
“那个人就是秋离骓?”龙胥心中震撼莫名,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不错,生下了他,我高兴莫名,秋承储一定不知道他最爱的儿子是别人的,哈哈哈……秋承储对我更是百般照顾,几乎每天都来我的荷华殿,谁知,我竟然再一次怀孕了!我不要他的孩子!我怎么可以背叛凉笙?我买来红花要杀死这个孩子,可是没有想到药量不够,并没有打掉这胎儿,也从那以后,我的身边就专门有一个太医跟随,不管我用何种方法,都难以杀掉这个孩子!
十月怀胎,这十个月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等这个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我终于灵机一动,买通了观天司,让他以妖孽、霍乱家国为由,务必要处死这个孩子!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还让自己不断遭受‘血光之灾’,终于,他信了,哈哈,他信了……”
太后说起那段日子,整个人似巅似狂,这是她最悔恨的记忆,最肮脏的日子,她埋葬在心底,现在,终于入决堤之水涌动不休。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龙胥缓缓闭上眼睛,他眼睛在疼,鼻子是酸,他多想哭一场,可是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哭声毫无用场。
他看见自己的母亲只对自己的兄长百般爱护,而自己却要遭受各种杀孽,为何就这般不公平?
原来不公平的,是上天对于每一个人。这个女人虽然可恶,可也可怜至极。到底是谁的错呢?是谁错了,都已经遭到了报应了。
“杀我呀,你杀我呀!你不是要报仇么?你来呀!”
太后是真的疯癫了,摇摇晃晃似醉酒,眼神之中却没有任何情感,那里一片死寂。
在龙胥八岁那年,逃离出皇宫,也是那一年,太后对秋离骓也不再如往常一样爱护有加。真要杀戮也好,却终究是十月怀胎的孩子。
恨,也是一种情感。
龙胥不知道是怎么走出荷华殿的,鬼面獒朝着一动不动的翠心吠叫,这畜生是又饿了。
子姜默不作声的跟随在龙胥的身后,他不参与龙胥这个时候的任何决定,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只会陪着他,静静的在他身后,让他知道,即便是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子姜还在。
如梦中人,不知今夕何年,晃晃悠悠走到宫门,却看见邵车两家,少言墨脸上煞气满布,一点也不像是那个温文儒雅的天下第一人。
子姜上去询问是怎么回事,天机子拉开了前方邵车的帘子,龙儿面无血色的平躺在里面,而渃兰则担忧的一直抹泪照看。
“这是怎么回事?”子姜虽然不喜欢龙儿,却也知道龙儿存在的意义,顿时大惊,高了声音问道。
龙胥好似被这陡然一喝惊醒,上前一看,顿时如被鬼神摄取了心神,倒退了散步差一点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
子姜扶起龙胥,龙胥却一把抓住少言墨的手臂,怒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回保护好她的么?为什么现在会这样?为什么?”
少言墨被摇晃的晕眩,放开龙胥,同样没甚好脾气,道:“这件事情最好问你,秋离骓为何会突然中毒?”
“他中毒与龙儿何干?就是他死了也不足惜!”龙胥咆哮道。
“少主为了救秋离骓,以自身血脉为代价,强行融合血玉龙珠,救活秋离骓!”少言墨冰冷的看着龙胥:“若非你横插一脚,少主现在就应该彻底与皇宫断绝关系,回到蓬莱仙家快乐一世!是你害了他!”
“是我害了她?”龙胥神智一懵,喃喃自语起来:“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龙儿!”
子姜心疼的将龙胥拉拢,对少言墨怒目相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与主人何干?是你那少主自己脑子挖坑去救什么秋离骓,是她自己作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非是他下毒,少主何必用自己去解毒?”天机子也是烦躁不堪。
龙儿若有个三长两短,就是龙盟一雪前仇又能够怎么样?同样是输,而且输的一败涂地!
就在天机子与子姜唇枪舌剑的时候,鬼面獒狂吠似要为主子报仇的时候,龙胥却突然仰天长笑起来。
“哈哈哈,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天意!秋离骓啊秋离骓,你该死,你该死,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啊!”
龙胥手捏重剑,整个人化作一道留影奔向皇宫深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