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祝,你看你把小蕾说得.......”
“这丫头再不说一说可真就无法无天了,小卢说得对,现在是改革开放了,可是没有强大的后盾作支撑,他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可能安然的睁眼看世界?”
“也是......”
已是夜深人静,但位于三林人民医院三楼的特护病房内的灯光依旧通明,两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一个卧躺在病床上,一个靠在储物柜边坐着,谈论着两人感兴趣的各种话题,从当前的国际形势,到当下如火如荼的改革进展;从年轻时的激情澎湃,到现在的厚积薄发;
无论是病床上的祝光荣,还是坐在旁边的梁守业,这两位多年的好友或感慨、或欣慰、或激动、或懊悔,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的功夫夜幕便渐渐将太阳遮盖起来,然而两位老人的兴致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是相谈甚欢,而在他们谈论的话题中涉及最多的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
“不过小蕾毕竟是个女孩子,你当着那么多人说她,总归是不太好!”梁守业用手摸了摸已经极度贫瘠的头顶,笑着规劝着,就在下午的时候,病床上的祝光荣把自己的女儿祝蕾狠狠的骂了一顿,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在病房外面跟卢嘉栋说的那番话。
其实祝蕾的一言一行,祝光荣都很清楚,尤其是祝蕾抛出“化剑为犁”的论调之后,更是差点把这位军工行业的老专家气得从病床上跳起来,奈何他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行动不便,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只能在病床上干瞪眼。
好在梁守业的到来,让这一切暂时休止,祝蕾也重新回到病房,可是祝光荣却没有因为自己女儿在外面受到委屈而心生怜悯,反而怒气不已的将祝蕾大骂一顿,最后直接将祝蕾骂得流着泪奔出了病房:
“你不要说了,这孩子都被我惯坏了,再不管一管,就得上天了!”
“管?”梁守业双眼透着灼灼的精光,如同两道X光射线一般,在祝光荣的身上来回扫了几下,好似透过厚重的棉被、衣服、肌肉,看到这位多年老友不断跳动的内心一样,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你老祝舍得管吗?再说了,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只不过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吧!”
“唉!我说你个二黑秃子,怎么还这么喜欢乱点鸳鸯谱?”
“哼!乱点?告诉你,我要是有个像小蕾的那样的女儿,可是不会放过小卢这样的好女婿!”
“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人家小卢可是结了婚的人!”
“你看看,你看看,你老祝可惜了不是!”
“我看是你可惜!”
“我又没女儿,我可惜什么?”梁守业双手一摊,很光棍的说着,搞得病榻上的祝光荣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梁守业瞪了一眼说道:
“行了,你这个老家伙是没女儿,不过你心里的东西,可是比什么亲生女儿都亲呀!”
“再亲也没有用,找不到好女婿,也支撑不起呀!”
“怎么?你个二黑秃子又要拉着我这把老骨头帮你去哭穷?”祝光荣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梁守业,随后伸出手无力的摆一摆:
“这回可不行了啦,我现在心中的事情可不比你的差,错过这个村儿可在没有这个店了,你老梁有自己的心愿,而我祝光荣也是一样!”
“明白,明白!”梁守业笑着点了点头,作为老朋友他很清楚祝光荣研制与世界比肩的新式坦克的梦想,十几年来可是孜孜以求,从未磨灭,就如同他对鹰击八号反舰导弹的坚持一样。
想当年,为了配合海军航空兵强五乙导弹载机项目,梁守业瞄准世界反舰导弹发展前沿,提出小型化的新式反舰导弹方案,不但颠覆了以往海鹰系列和上游系列等苏式反舰导弹所崇尚的体积大的固有模式,而且确定了“一弹多用,分布发展”的通用化反舰导弹的发展方针。
只不过当时的专家对梁守业提出的鹰击八号方案都不看好,只不过当时的强五强击机的载荷太小,无法承载海鹰和上游这样大质量的导弹,所以才勉强让梁守业将这个型号进行下去,可没过多久,强五强击机的改装方案下马,按道理与其配套的相关子项目的命运也逃脱不了主项目的命运。
可是梁守业却偏不信那个邪,不但固执将鹰击八号反舰导弹项目坚持下来,而且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顽强的将这个项目进行下去,缺少资金他就勒紧裤腰带,再划拨给研究所的经费里省出一大截拨给鹰击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