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方石铺成的通向皇城的街道上,太阳还未落下,金灿灿又有些发红的日光将整片天都映的通红,云彩上泛着红光,皇都的城墙也不例外,泛出古朴的光芒融入这圆日红霞中。
没有用轻功飞墙走壁,而是选择了步行,才发现只不过一年没来,华国已经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倒不是白酥不着急,而是她今日用了太多炼魂,而现在却还未完全恢复。
进宫时再次亮出南乔给她的令牌,守城的两列士兵无人阻拦便顺利的进去。只是这皇宫这么大,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要从何处去寻?还好算卦时隐约看到了何迆一的面容,至少能分辨出来,正想着不知走向了何处,只见远处有一个凉亭,在这余晖的照射下格外的美,不自觉的提脚就走了过去,走至亭边逆光望去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背向夕阳坐在石桌一侧,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白酥的好奇心不自觉的被勾起,心想都到这亭子边上了,何不进去看个清楚。一不做二不休冲冲的进了亭阁,只见一青衣男子正凝神望着桌上的一盘尚未完结的棋,他黑发用了一根靛蓝色的丝带缠绑,脚上也是同样颜色的鞋子,这是如此穿着普通的人不知为何却透出一股儒雅的仙气,不沾人间烟火,不容的人靠近半步。
白酥快速将他打量了一番,认他是个教书的先生,正要嘲讽着华国皇帝怎么找来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文绉绉的挡不住她一个拳头的先生来宫里教书!华国以武为强,难道不该找些强壮的人来陪皇子们习武吗?
就在这时,原本晴好的天空突然布满乌云又雷声大作,白酥见此立刻骂自己眼馋耽误了事,说着就往外跑,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人紧紧的攥住,濡沫的男音从身后响起,“这位公子,他人都是下雨了往亭里跑,你怎往外跑?”
白酥自然之道是这青衣男子多事,妨碍自己,用力甩开他,“在这雨还未下时换个地方,免得看到有些人碍眼,眼里长刺。”她话中带刺倒不是因为这男子真的碍眼,只是生气自己怎么能扔掉正事跑到这里逍遥。
“这是雷雨,来的快走到也快,若公子执意要出去,定然会淋雨在雨里。”话毕重新回到石桌边。
白酥转念一想,若给淋湿了做事更不方便,便转回去坐在这青衣人对面,“你一个人下棋不闷得慌?”
那人并不理会她,甚至眼光也不向她撇一下,白酥一气之下便将棋子全部扫在地上,有些甚至滚出了亭外。
叫你不理我,这就是你的下场,白酥并不是任性之人,只是今日的这场雨实在的捣乱了她的计划,才乱发脾气。
这人见棋盘空无一物,这才抬起眼来,两只眼深邃的望不到底,却很平静毫无波澜,“这是做何?惹到公子你的是雨,并非这棋,为何怒发别处?”
“这乌云密布的,这棋盘你怕都是看不清的。”她到底是因为自己理亏,不得不乱找些理由。
“下棋下的是心境,况且这棋我都记与心中,何须棋盘。”青衣男子说的不急不缓,并不为白酥刚才的作为生气。
见他不给自己台阶下,便道,“既然困在这亭里也无事可做,便与你下一盘盲棋如何。”白酥听他说能记住棋时的底气并不是很足,便说要下盲棋好让这人下不了台阶,教会他什么叫做退让。
盲棋就是不用棋盘亦不用棋子,下棋的二人一人一句来代替每一次落棋。下盲棋需要极佳的记忆力,要不但要记住自己每颗棋,而且要记住对方的棋,如此利用记忆才能将整盘棋下完。
围棋十九乘十九一共三百六十一个个交叉点,记忆起来很难,因此能下盲棋的人不多,下的好的人更是极少。苏棯煜虽然平日下棋总能赢了白酥,但下盲棋却从未赢过她。
白酥自然知道苏棯煜棋艺之高,因此能赢过她,那赢旁人也没什么问题,因此才提出要下盲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