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洛被侍卫强行送到了桓七郎的营帐,那营帐的角落里还瑟瑟躲着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清秀的小郎,他惊惧地望着孟洛,哆嗦着将头埋在臂间,不敢言语,也不敢动弹。
以桓七郎的性情,孟洛如何能够不明白,眼前这小郎只怕就是被他从流民之中抓回来了,难怪他会离开新安城,带着侍卫到这荒野之地来。
只是如今自己也落入他手中,只怕他不会放过,孟洛心沉了下去,望了一眼那瑟缩在角落里的小郎,静静地坐下了。
不过一会功夫,就有侍从入帐带了那小郎出去,只留下孟洛一人在帐中,想来今日桓七郎是一定要让孟洛吃尽苦头了。
孟洛听着帐外再无人走动,伸手取下了头上束发的竹簪,拢在袖中,却是寻了条丝带束发,低垂着眉眼坐在席上,静等着桓七郎入帐来。
远远便听见桓七郎沉重的脚步声,想来他此时心情大好,大声吩咐侍卫:“将那小郎好生看好了,明日就要让他侍寝,不可教他跑了!”
说话间一把撩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望着安静坐着的孟洛却是颇有些吃惊,这女子已是落入他手中逃不出去了,竟然不惊不惧,一副淡定从容地模样,若不是乔张做致,便是不知道他桓七郎的手段,难不成她还以为以她的模样,自己会心软不成。
他冷笑出声,上前一把攥住孟洛的手,将她扯了起来:“你不是生的一副好容貌,叫桓五与那谢家六郎都动了心思么,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手段,今日就好好伺候我,若是伺候地好了,说不定我能饶你一命!”
他笑得张狂,将孟洛一把甩在帐中的软榻上,粗鲁地扯下自己腰上的束带:“还不过来伺候更衣!”他冷喝道。
孟洛慢慢直起身子来,袖中的手紧紧攥住那支锋利的竹簪,起身向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只要能制住他,就可以要挟侍卫将刘媪与刘大郎连同那架马车一起还给她,这一路去新安也不过百余里,到了那里,桓七也奈何不了她了。
只是她终究是害怕的,步子竟然有些发软,只觉得心跳如鼓点急促地敲打着,却是一步不停,走到桓七郎面前,正对着他轻蔑阴狠的笑。
就在她要伸手之时,却听帐外忽而惊叫呼喊起来,有侍卫大步奔过来挑开帘子,急匆匆道:“郎君,有不少人向这边过来了。”
桓七郎不耐烦地回头道:“又是流民,一个个胆大包天,也不看看这是谁家驻扎的营地,都与我打死!”
那侍卫却是满脸忧色:“那些人个个骑着马,手里还有刀,只怕不是流民,来意不善!”
正说话间,却听见帐外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声,有兵刃交接的响声,像是已经交上手了。
此时桓七郎脸色为之一变,顾不得理会孟洛,大步向帐外而去,侍卫也紧跟着出了帐去。
孟洛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却是落了回去,松开紧紧攥着竹簪的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若非刚才出了变故,此时的她不是用这竹簪抵住桓七郎的脖子,逼得他放了自己走,就是已经被桓七郎瞧破,折磨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