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之中,先前的喜气一扫而空,一时间气氛十分凝重,堂中众人都是拓跋烈的部署,自然想得明白其中要害,不由地都望向穿着喜服要行礼的拓跋烈与孟洛二人,却不知道拓跋烈会如何抉择。
不过片刻,拓跋烈脸色数变,眉头紧皱,望向一旁安静戴着蔽膝不曾有半点动静的孟洛,俊朗的脸上满是不舍和犹豫的挣扎。
只有阿萍不明白眼前究竟是什么境况,为何好端端的行礼就这么做罢了,她看着众人的脸色凝重,不由地心里有几分害怕,退到孟洛身侧,轻轻扯了扯孟洛衣袖:“夫人,这……这是怎么了……”
蔽膝之下,孟洛一直垂着头,自听到那闯进喜堂的军士的话,她心里便慢慢凉了下来,这片刻不过是在等拓跋烈与她说罢了,只是终究是不曾等到。
她慢慢伸手,摘下了头上遮住的蔽膝,抬起眼望向面前正看着她无限挣扎的拓跋烈:“郎主,大事要紧,莫要再耽搁,快快商议对策为上。”语气那般平静,仿佛这并不是他们要成婚的喜堂,而她也不是那个穿着广袖飞髾原本满心欢喜等待嫁与他的女子。
拓跋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这女子是他无法割舍心中期许之人,所以他不顾身份,执意要娶她入门,可是手里的信函却重似千钧,由不得他做旁的抉择。
一旁的诸多将领见孟洛如此,却是松了口气,望向她的目光更是多了一份感激之意,忙都上前来,抱拳躬身道:“还请主公以大事为重,速速回营商议对策。”
拓跋烈并不理会他们,却是紧紧望着眼前盛装华服的女子,她穿着朱紫色裙裳,头上华丽的钗环丝毫不能夺去她的容光。明明近在眼前的人,可是她脸上的平静与从容,却让他觉得仿佛是不可靠近一般。
“阿洛……”他一时心里莫名惧怕起来,不由上前一步唤道。却不知该说什么。
孟洛露出淡淡的微笑,却是敛裙作礼:“还请郎主以大事为重。”只字不提这婚事。
拓跋烈望着她,终于叹了口气,向着一旁恳切地望着他的将领们沉沉道:“走吧,随我回营。”这才大步向着喜堂而去,却是不曾再回过头。
诸位将领见此,脸色才松了,又纷纷向着孟洛躬身道:“事急从权,还请夫人恕罪。”
又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喜堂中人走了大半。只剩下三三两两来观礼的人,却也不知如今该如何是好了。
阿萍已经是一脸惊惶,望着摘掉了蔽膝坦然而立的孟洛,苦着脸道:“夫人,这……这可怎么是好。今日可是大喜之日……”
孟洛将手中的蔽膝交予她,平静地道:“让喜娘和他们都散了吧,把这堂中的物什也都撤了,今日之事到此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