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门口处,二剩媳妇正撅着个屁股将头贴在门上的门缝内看着,院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着。看不着,只能将耳朵又贴在了门口听着,嘴里还低喃道:“咦……明明俺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咧,这咋又没咧?真是见鬼咧。”
原来这二剩媳妇半夜起来去茅厕,结果隔着墙隐隐的听见高香寒家似是有男人的声音,这才瞧瞧出了门。打算从高香寒家的门缝内瞧瞧,是不是高香寒偷偷养汉子,好抓个现行,让她在村里头出丑。
“这死蹄子,咋就不说话了……”
正嘟囔着,却听门闩桄榔响了一声,不待她反应过来,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一盆水迎面泼来,浇了她一头一身,整个成了落汤鸡。
“呸呸呸……你……你想泼死俺啊?坏了良心的。”
一个尖厉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显得颇为突兀。
二剩媳妇一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水,一面气的直跺脚。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赶上这事了。
高香寒假装不知,“呀”了一声,随即又丢了木盆上前道:“这不是二剩婶子吗?这大半夜的,你咋不睡觉,跑我家门口来了?泼着没?快,快给我瞧瞧。”
高香寒说着便帮着二剩媳妇拧衣裳上的水,口内自语道:“若是知道婶子在门口站着,我说什么也不能将这洗脚水泼出来呀!你瞧瞧,这一身一脸的洗脚水,可咋办。”
二剩媳妇一听是洗脚水,登时大惊失色,立刻扯着嗓子直声嚷嚷道:“啥,洗脚水?你个死蹄子,你咋能拿洗脚水泼俺?哎哟喂,俺……俺的衣裳哟……呸呸呸……臭死咧……”
高香寒强忍着笑,若是真有一盆洗脚水,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泼她身上,让她不知好歹,听人窗户跟,活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云雀也披着衣裳跑了出来,先前高香寒在院中说话,她和钱妈妈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多出这么一出来。
“哟,这不是二剩婶吗?瞧着一头的水,这是咋了?这天也没下雨啊!”
云雀捂着嘴,一个劲的笑,这半年她也伶牙俐齿了许多,不再唯唯诺诺。
“你这小蹄子,不说话能死啊。”
二剩媳妇黑着脸,恨不得打着两人一顿,方能解恨。
“二剩婶,这你可不能怪我,这大半夜的,谁知道你会在我家门口呢!”
高香寒一脸无辜,用手狠狠的捏了一把二剩媳妇的大腿,假装帮她拧裤子上的水。
“哎哟!你这死蹄子,拧着俺的肉咯……黑了心的,疼死俺咧。”
二剩媳妇立刻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疼的她挠心挠肺的。
“呀!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你别给我装好人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半夜三更屋里头藏汉子,要不要脸。”
云雀脸刷一下白了,她是怎么知道这院里有男人的,看来她是听了许久了。
躲在暗处的黑影眼神冰冷,若是放在平日里,这女人,怕是早就没了性命了,只是今天,他不能开杀戒,先静观其变……
“二剩婶,你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谁说我家姑娘养汉子了,你这样红口白牙说瞎话,也不怕遭报应。”
高香寒倒是镇定的很,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养个男人又如何?旋即冷笑着质问道:“二剩婶,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不会就是专门来我家门口看我偷汉子的吧?”
二剩媳妇脸色一变,若是承认,这明天她可就成了村里的头号话题咧。晚上不睡觉,专听人家墙根子,这还不让村里的小媳妇们笑话死。
不能承认,坚决不能承认。
二剩媳妇打定主意,又挺直了腰板子,叉腰道:“你胡说,谁说俺是专门来听你家窗户根的,明明就是你养汉子动静太大,俺起夜时听见的。”
动静大?这……高香寒有些小邪恶,看来这二剩媳妇在这方面还颇有研究……
嘻嘻,这大水桶腰,这肥硕的屁股,也不知道李二剩是如何消受的……
想想那场景都可怕……
“你血口喷人,再胡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云雀气的乱颤,真恨不得给她两个嘴巴子。
“没事,云雀,你叫二剩婶说,她说俺养男人,那就叫她找村里的人来瞧瞧,瞧瞧是俺养男人,还是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闹事儿。反正我一个外头来的寡妇,被小人泼脏水,倒也不稀奇。”
高香寒说的风淡云轻,她笃定二剩媳妇不敢叫人来,先不说谁对谁错,单说这大半夜站人门口偷听,这一条,就够她受的了。
“来吧!二剩婶子,你也别站着了,在门口偷听多没意思,进屋里听吧!”
高香寒干脆让云雀将院门大开,等着二剩媳妇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