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初见他时,他还是个青涩的腼腆少年,现在早已经不知不觉成了大人。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
她以前是天上的灿星,他无法企及。现在她却成了没有根基的浮萍,他留不住她……
但是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又如何忍心狠狠的拒绝他?
抬着眸,想了半天,她才笑道:“铁柱哥是说笑呢吧!铁柱哥难道从前不是在照顾我们母子?”
她的“照顾”和他的“照顾”压根就不是一个意思。
李铁柱被问的红了脸,但是心却在滴血。他就是个木头,也懂她话中的意思,她是那么的善良,连拒绝都这么的让他难以忘记,难以割舍。
叹了口气,李铁柱猛然干笑了起来,道:“对对对,你说的对。”这笑格外的苦涩,只有他能尝出这其中的滋味来。
“来,俺帮你背草吧!”往前几步,俯下身将草背在了他坚实宽厚的背上,转身大步的往回去的路上走去。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为情,那是没出息。可眼泪也知道痛,它也需要发泄……
高香寒静立着,她知道李铁柱是懂了她的意思。长久以来,她被这种感情压的喘不过来气,就连梦里都在想如何还他的情。如今话说开了,她的心忽然就轻松了下来,可脑海中却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个人的脸来。
那张脸有些阴郁,如冰块一般,眸中满是孤傲和不羁……
若是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会这样拒绝吗?
眸中闪过了一丝惆怅,看看霞光,再看看渐行渐远李铁柱的背影,她莫名的陷入了纠结之中……
…………
转眼过了七月,枫山村遍地的金黄,满山遍野的野果开始泛红,河里的小鱼也肥美了许多,一切都预示着这是个丰收的季节。
“今年的收成真好,产量比去年足足多了三成呢!”钱妈妈在院里晒着从打谷场拉回来的粮食,脸上难以抑制的喜悦。
作为庄稼人,没有什么能比的上粮食大丰收来的喜悦,当了三年的农妇,高香寒深知这一点。
“是啊,等收了菜地里的菜,咱们再弄些干果,给苏夫人和孙夫人送些过去。”
云雀那边自打上次孙夫人过问了失火一事,就再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儿。孙武待云雀又好,两人郎情妾意,小日子倒也过的很好。她过的好,高香寒也放心。
她拿着竹竿子搅着晒在院里的粮食,眸中透着成就感。
今年雨水少,整个河沿镇上的收成都不好,往年一亩地还能有个二两银子的收成,今年只怕也就只有一两。
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打谷场上旁人艳羡的目光,都说她庄稼种的好。那是自然,有付出就有回报,这一点,上天从来都不会偏袒。
“行,苏夫人在云雀的事情上帮了这么大的忙,是该送些东西过去。”钱妈妈浅笑着答了一句,额上已是满满一头汗。
她终究还是上了年纪,这些粗活,再做不得了。
“您歇着去吧!这里我来做就好。”高香寒有些心疼钱妈妈的身体,每次看到她,她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来。每一次,她都是怀着满心的虔诚,希望她能长命百岁,身体康健。
“我不累。”钱妈妈急忙答了一句,干了大半辈子的活了,她还真是闲不住,一闲下来,这浑身都不舒服。
还是干活好,要不然那些不干活不活动的贵家千金夫人怎么都寿数不长?静动相得益彰,这身体才能好。
见拗不过,高香寒只能由着她去。
“娘,你瞧,大青虫子”安安也不闲着,从一旁菜园子的倭瓜架上寻找着“贪食”的青虫子,果然还是被他逮到了一条。
高香寒佯装害怕,逗的安安咯咯大笑,道:“娘原来怕虫子,安安是男子汉,不怕。”
童言童语一时间让院里多了几分生机,欢笑声随着风飘的很远很远……
高香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没有什么能比的上这平凡温馨的日子。有这么可爱聪慧的儿子,她已经十分知足了。
…………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