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友平家的屋子在七月底终于修好了,一共起了八间屋子。其中正屋三间,东间是周友平夫妻的卧房,中间一件事堂屋,西间是客房。东厢房三间,分别是周苹儿姐妹三个的房间,西厢房两间,一间是灶间,一件事杂物房,用来存放粮食之类的。
“这几天我赶着把几个丫头房里的竹床做出来。”周友平和唐氏收拾着起屋后的杂物,商量着搬屋的日子,“我想请爹帮着选一个吉日搬,你看成吗?”
对这种事唐氏自然没什么意见,“行啊,爹见多识广的,可不比我们会挑日子。不过,眼瞧着要秋收了,我们可得在秋收前把屋子收拾出来,不然新收的粮食可没地儿放。”
“这倒也是!”周友平点头,“我让爹就在八月初选个好日子,等日子选好了我去唐家村给娘和大哥大嫂送个信。”
“瞧我这脑子!”唐氏抬手拍自己脑门,“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还好你给想到了,我们起屋子这事儿还没告诉他们呢。”
“我不也是,当初一脑门子光想着起屋子,把这些事都忘了。”周友平嘿嘿笑,“称着这次我们办搬家酒,让娘和大哥他们过来好好玩玩,也算是给他们赔礼了。”
“这倒也是,我们现在有了客房,他们来了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唐氏释然笑道,复又皱起眉,“只是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时间过来,听说他那铺子生意挺好的。”
去年初唐志诚娶了妻,两家子的男人都是在外面跑生意的,一边是林氏想要早些抱孙子,一边是大表嫂徐明芬的娘家舍不得女儿成亲就独守空房。两家人一合计,干脆在镇上典了个铺子,卖些零零总总的小东西。
“大哥在外面东南西北跑了二十多年,认识的人多,路子广。他们铺子里的东西齐,样子又取巧,也难怪生意好。”周友平很为大舅子一家高兴,“上次我还听五福楼的陈掌柜说,他们酒楼还专程到大哥铺子里买了一种铜炉子,说是做什么火锅的。”
“五福楼都去大哥那里买东西?”唐氏惊讶。
“可不是。”周友平与有荣焉道:“听说那种炉子是从北边儿传过来的,舒老板一直想找这种锅,好不容易才在大哥铺子找到四个呢。”
次日周友平提了包点心去了老屋那边,唐氏带着几个女儿继续收拾屋子。
周筝儿在新房打量半天,疑惑道:“娘,茅房在哪里?”
“我们以前不还有两间屋子吗,我和你爹都商量好了,一间做牲口棚,一间隔一个茅房,其他的地方用来洗澡。”
“真的么?我们终于有专门洗澡的地方了?”周筝儿很兴奋,以前他们都是在灶间拿了一个大桶子洗,把地弄得很湿不说,还洗不痛快。
“还不是你这个小丫头见天儿说洗澡不方便,不然我们也用不着弄这么一间专门洗澡的屋子了。”唐氏点女儿脑门。
“嘿嘿!”周筝儿不好意思地笑,她是真的不习惯现在的洗澡地点啊。
“别在这里傻笑了,先去看看你的房间吧,离正屋最近的那间。”唐氏笑着打发女儿。
“好啊,我还没好好瞧瞧我的屋呢。”周筝儿笑嘻嘻往外跑。
“筝儿,你跑慢点,这地上还乱得很,仔细摔了。”周苹儿对着妹妹的背影高声道:“都是大姑娘了,怎的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周筝儿从屋子里探出脑袋,做了个鬼脸,“大姐,你都快变成老太婆了!”
“去,摔了可没人心疼你。”周苹儿虎了脸转身去了灶间。
周筝儿背着手在自己的屋里转悠了一圈,古代就是好啊,地广人稀的,起屋子都显得大气。就她这间卧室都是小二十平米,在前世这么个地方少说也得十来万吧?要是以伟大首都的房价计算,可得好几十万呢。看看他们家,背靠山前面是水,青砖瓦房还有个大院子,怎么着也是套古风别墅啊!
“筝儿,你一个人在屋子里笑什么呢?”她正愉快畅想,周玉儿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二姐,嘿嘿!”偷着乐被瞧了个正着,周筝儿有些不好意思,“我在看我的屋子啊,真宽敞。”
“我也看了我的屋子哦。”周玉儿声音里也有几分兴奋,“好大,比我们三个人现在住的屋子都宽敞。娘还说爹要给我们每人做一张新竹床,还有柜子、桌子,以后你和大姐就可以在屋子里写大字了。”
“不是我和大姐,是我们三个!”周筝儿惊醒地抓住重点,“二姐,学字很重要的,你可不能偷懒不学。”
“你喜欢当小夫子,大姐要做买卖,学字自然好。”周玉儿不情不愿,“我学了字也没什么用处啊,况且我也只喜欢做针线活,娘还说要教我烧菜了呢,哪里有时间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