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睡着,宝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大学时候的男友,毕业将即情人分离,男友家乡在遥远的北方,临别时男友再一次的诚恳要求,“跟我一起走吧,好不好?”宝珠坚决的摇着头说,“不行不行,我爸妈离不开我,我弟弟离不开我……”
直到男友离去,宝珠一个人坐在车站泪流满面:“你不要走啊,不要留我一个在这里……”
宝珠哭喊着惊醒,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四周,天色已暗,雕花镂空的屏风透过点点烛光,身下是一张锦色窄塌,外面一只红纱罩着的美人灯,灯下影影绰绰的坐着个人。
宝珠甩甩头,这时候才完全醒来,慌里慌张的摸了下自己的衣物,见还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松了一口气。坐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到桌上有茶水,抓起来猛灌了两口,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的人。
周仕显笑笑:“刚醒来时,那种惶恐震惊的滋味还不错吧?”
宝珠放下茶杯道:“托周少爷的福,感觉还不错。”
“哼,那是我没脱光你衣服,也没在踏上放另外个男人。”
宝珠忍气:“难道那天是我脱光你衣服,是我强迫卫小兰睡你旁边的么?”
周仕显沉下脸怒道:“死性不改!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宝珠闭上嘴,强忍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周少爷的睚眦必报我也见识过了,现在能放我走了么?”
周仕显冷哼:“我真要是睚眦必报的话,你今日还想囫囵着走出去?”
宝珠终于忍不住大怒,一手摔了杯子大喊:“周仕显你够了没有!你抢了我家的酒我怎么样你了么?你故意救活了卫守业来难为我,我又做什么了么?你和卫小兰的破事何必扯道我身上,要不是你逼我,要不是你对她有色心,我下什么药都没用!”
“啧啧,还是承认了不是?原来还在记恨酒坊的事,我现在告诉你,如果我想要你那配方,多得是法子,犯不着大费周章的协助你开酒坊,我这么做只是不想你抛头露面沿街叫卖!真要是让你在外到处行走,刚才的事不知道都发生过几回了,你以为你次次都能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周仕显平静说道。
宝珠冷笑:“这么说我还是要谢谢周少爷了,那卫守业呢?也是你替我成全孝道?”
“下毒亲生父亲的事你也能做的出来,你这副心肝是怎么长的?他要是真的死在你手上,你这辈子就能心安理得么?”周仕显质问。
“好,周少爷真是菩萨心肠,你做的都对行了吧?只是我这样的恶人不配与你为伍,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儿!”
宝珠说完就要走,周仕显挡在门口。“你还要去找霍正东?要他不要走?你以为你是谁?你忘记我警告过你的话了么,她未婚妻是礼部催侍郎的嫡长女,名门闺秀端庄娴雅,你看看你自己这副鬼样子,市井泼妇,就算是做妾做丫头……啊”
宝珠抬腿膝盖用力地顶了周仕显胯下,趁着他痛的弯腰的功夫打开门,拔腿就跑。
大街上的店铺都打了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宝珠沿着街道疾步朝城门走去,夜里比白天凉爽了些,宝珠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视线变得模糊,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咬着牙继续走。
身后响起马铃声,很快就到了跟前。
“上来,我送你回去。”周仕显坐在车里不耐烦说道。
宝珠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的接着走自己的,前方又一阵马蹄疾驰而来,停在了面前勒住了缰绳,霍正东翻身下马。
“出了什么事?仕显,你怎么也在这儿?”
谁也没吭声,一片寂静,霍正东打量了下宝珠,自顾自说道:“先回去吧,上车。”
宝珠看看车上的周仕显,站在原地没动。
周仕显冷哼一声,下了车,从霍正东手里一把夺过缰绳,上了马扬鞭而去。
霍正东拉着宝珠上了车,车轮使动,马车哒哒的跑了起来,霍正东在车里定睛注视这宝珠,“和仕显怎么了?”
宝珠看了眼霍正东,又垂下头低声说:“没什么,就是上回他和卫小兰的事,现在秋后算账了。”
霍正东轻笑:“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你清算,可见是只想吓唬吓唬你,别担心,回头我去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