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着方沐阳,也就有了几分服侍平南王的小心谨慎,不敢妄动了。
见天色已经暗了,方沐阳的步子却不快,她心下着急,嘴上却一点也不敢提,跟在方沐阳后头蜗牛似的慢慢往前磨蹭。
等方沐阳到了水榭门口,便摇摇头换了一张笑脸,疾步走了上去,撩开纱帘团团作揖行礼:“沐阳贪看风景,倒是来得晚了,诸位大人还请恕罪,恕罪!”
厅内几人都站起来还礼,王克礼心里明白自己能升迁的原因,大半是托了方沐阳的福,自然不会托大,胡将军就更不提了,聂知行官位最小,那两位都起来行礼,他自然也要起来,顿时厅内一片和乐。
入了席,酒菜都已经得了,方沐阳拈起自己面前的酒,满饮了一杯笑道:“沐阳来得晚了些,先自罚一杯,给众位大人赔罪了。”
胡将军嘿嘿笑道:“小方姑爷,都晓得你酒量不行,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灌醉了,少跟我们喝两杯啊?这可不行啊!”
方沐阳拍着胸脯保证:“那怎么会?王大人高升,这杯酒我是一定要敬的,就是醉死了,也一定灌下去,您就放心吧!”
胡将军虽然文人出身,但是在军营里头呆了许多年,早就是一副豪爽的做派,听见他这么说,倒是高兴得很,亲手执壶给方沐阳倒了一杯酒。
王克礼捻着胡子笑道:“好了,老胡你就别折腾他了,他那点酒量,我还不清楚么?别真给他灌醉了,明日嚷着头疼,又来找我要解酒药。”
聂知行在一边赔笑:“那也是您家祖传的解酒药好,大家伙儿都想偏了去。您这一去,我们可就占不了这个便宜了!”
如今王克礼官运亨通,王氏本家对他也越发看重了些,逢年过节的回礼也丰厚。这解酒药便是王家不外传的好东西,也就是这几年,王克礼才多少得了些。
听见这话,方沐阳也笑:“王大人待沐阳如同子侄,如今您高升赴任,往后见面的机会只怕也少,临行前,多少给沐阳几盒子那解酒药,省得我往后再去找您讨。”
王克礼听着好笑,指着方沐阳道:“你这孩子,年岁渐长,德行还是一样。几粒药丸虽不值个什么,可你一开口就是几盒子,我上哪儿给你弄去?”
方沐阳就撇嘴:“您看,叫我别拿自己当外人,这会儿您就拿我当外人了吧?”
他这胡搅蛮缠的,惹得众人都好笑,胡将军更是跟着起哄:“小方姑爷,你要是得了王大人的好药,可别忘了分我几粒啊!”
王克礼看他们插科打诨的,心情也舒畅,挤眉弄眼做出发愁的模样:“一个个都算计起我来了,幸亏不日就要离了这瑞昌,要不然你们还不得跑到后衙来搜院子了?”
胡将军扭头一乐:“王大人,您这高升青州知府,可还是在运河边儿上。我这扎在瑞昌挪不了窝,可小方姑爷能跟着船跑,说不定真会跑到青州去搜你的后衙呢!”
众人听着都跟着发笑,如今从南楚来的大米、珍珠等物,都是在瑞昌码头集散,再由金帮的船运到定州。别的不提,至少每年北齐皇室里头采购的南楚大米和其他奢侈品,小方姑爷肯定是要亲自押运的,所以胡将军这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克礼摇摇头,转而关心地问方沐阳:“说起来我也在瑞昌做了两任了,记得第一次见小方姑爷,还是个毛孩子,如今都快赶得上我的个头了。就是不知道准备什么时候跟方小姐行大礼,一定要送帖子给我,我是必定到场观礼的。”
方沐阳笑着举杯:“那就先谢谢大人您了,只是故去的岳母有令,要等到小姐年满十八再说,至少还得再等两年吧。”
王克礼点头饮了一杯,旁边胡将军笑着说:“再等两年,只怕方小姐就要忙活起来,小方姑爷可要多帮衬方小姐啊!”
这话什么意思?方沐阳眼珠一转,忽然想到大齐皇室的规矩,是皇子年满二十便封爵建府,前几年因为圣上身体不好,皇后娘娘也薨了,好几位皇子守制,都没有完婚。再过两年,皇子们出了孝,都是要大婚的。方平安的胭脂香粉铺子,可不是要忙活起来么?
唔,算起来,除了早已经开了府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要大婚、建府,是不是该建议方平安把成衣铺子也做起来,好生大赚一笔呢?
其实方平安已经在做了,也是凑巧,她这次进京,是有个长期从她这里拿货的客户,家里出了事,急需银钱周转,找到她问能不能将刚买的货退回来。方平安一听,便问了对方京里的铺子,听说也想转卖,便兴冲冲地跑去京城。谁知这位客户除了有个脂粉铺子,相邻的还有个成衣铺子,两个铺子连在一处,位置也是极好的。
方平安便打听了价格,想要一起盘下来。
恰好方沐阳饮宴回来,便收到了方平安带回来的信,忍不住莞尔一笑,回信让她放手去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