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子衿又去看了憨豆儿。郎中正好也来了,看过伤口,又把过脉后,轻吁了口气,“万幸,万幸!病人体格硬朗,虽说伤得重,又烧着,但好歹是挺了过去。现在,烧已退了,伤口也比昨天好多了,看来已无性命之忧了。”
萧子衿和薛叔在一旁听罢皆是欢喜不已,薛叔更是一个劲地向郎中称谢,险些又要跪下了。
萧子衿也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昨天她可是担心了一整夜没睡好,若不是为了赶回来和阿叶、阿朵姐妹把话说清,她真想守在这里一刻也不离——那躺着的才是萧子衿至亲的人啊!
她上前也去摸了摸憨豆儿的额头,果然不似昨天那般滚汤了,这也多亏了薛叔一晚上没睡,一直给他换冷帕子敷额起的作用。
“既然烧退了,怎么人还是昏睡不醒的?”萧子衿还是有些担忧。
郎中道:“伤得那样重,血都流了不少,自然没那么快醒。不过二小姐也无须太过担心,再过一两个时辰,差不多会醒了。先预备些清粥,到时给病人喝下。这外敷内服的药也不能断了。外敷的药,每天都得换,伤口周围要擦洗干脆,避免伤口恶化,否则就会麻烦了。内服的药,昨天是加了退烧的,今天烧既然退了,就得减几味药……”
这朗中说得颇为仔细,重新写了药方,又仔细地说明了煎制的方法后,方才离去。薛叔自然是要跟着去抓药的。
萧子衿因听说憨豆儿一两个时辰便会醒转,便又唤来了厨房的香儿,叫她早早去准备着。这憨豆儿可是实足的吃货一枚,从昨下午到现在都未能进食,他那早已经被撑得老大的胃根本经不起饿呢。
等薛叔抓药回来,萧子衿又亲自拿到厨房,仍旧叫昨夜帮着熬药的老妈子熬药。
又过了一会儿,憨豆儿果然是悠悠地醒了,他两眼还未完全睁开,便先喊道:“饿……饿……”
紧接着,便又喊:“疼,爹……疼……”
“这臭小子,不想疼,倒先想饿。”薛叔即觉得好气,又觉心疼,眼泪不觉间又淌了出来。
粥早已经熬好,萧子衿端起来试了试口,觉得温度正好,便准备喂憨豆儿喝下。薛叔却是死活不肯叫她亲自喂,说什么大白天的万一叫人瞧见了又有说道。在这萧府大院里,哪怕是自己的卧房里,也都需要时刻小心着。
萧子衿无奈,只得将粥交给薛叔,由他自己给儿子喂下。
憨豆儿到底是伤得重,胃口远不及从前,只喝了半碗粥,便虚弱地摇了摇头,未几又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