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枝儿走过去,哽咽的道。
平安使劲的摇头。
“祖母,娘,二娘,我带平安去屋里头换件衣裳。”
“哎,你们去吧。”
童枝儿拉起平安的小手,母子两个没一会儿便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从花厅里出来,穿过庭院进了屋内,平安便是再也忍不住的“哇”的哭出声来。
“娘,宫里好可怕……”
他哭泣着,嘴巴里还抽哒哒的说着话。
童枝儿将他给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声道:“好孩子,难为了,不怕不怕,娘在这儿,往后再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宫了。”
哭了一会儿,平安好受了一些。
“看,鼻子都红了。”
童枝儿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着道。
平安也跟着腼腆的笑了起来。
他是不常哭的,像今天这样在娘亲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可还是第一次。
“来,换件衣裳,你曾祖母他们在花厅里估计也等急了。”
“嗯。”
童枝儿没有去问平安在宫里头具体看见了什么。
开解了平安,他心情好受了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纪的增长,关于这些不好的回忆,他会渐渐地淡忘。
童枝儿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问话,叫平安强化了关于皇宫内的不好记忆。
如此一来,对平安就很不好了。
不过,平安到底在宫里头看见了什么,她心头却是好奇了。不用问平安,让季礼和季节打听,也能够得到结果。
……
花厅里,众人瞧着换了件新衣裳的平安,对他有些红肿的眼睛并不询问。
或者说,大家心里头都清楚明白的很。
平安归家,众人欢喜。
当晚,国公府全家人聚在花厅里,好好地聚了一把,直到后半夜,众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然而,两日后,当季礼练兵意外受伤,季节断了腿,整个国公府却是欢喜不起来了。
“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可以瞒着我?”
书房里,季常一言不发,双眼沉痛,童枝儿却是一脸愤怒的道。
季礼和季节紧抿着唇,面对着童枝儿的怒火,谁也不说一个字。
童枝儿瞧着两人,一个伤了手臂,一个断了腿,心中悲痛至极。
莫怪天子能够这么爽快的将平安给送回府里来!
莫怪天子能够放心季礼和季节!
原来,真正的条件在这儿!
伤了手臂,断了腿的将军,还怎么领兵大仗?
就算是天子不想收回他们的兵权,可是事实摆在这儿,他也不得不收回兵权。
到那时,兵权有了,名声也有了。
看,多体恤大臣的皇上,两位将军受了伤,皇上非但没有让他们就这么废了,反倒是叫他们训练新兵,委以重任。
多可笑!
童枝儿抓住季礼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道:“咱们离开京城吧,回青州,往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季礼点头,“好。”
“大哥,大嫂,我跟你们一起。”
“爹,你呢?”
童枝儿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季常。
季常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们离开吧,我就在京城里守着。”
“爹……”
“好了,既然决定了,那就赶紧去收拾东西,免得夜长梦多。”
………
五日后。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季礼和季节两位将军不在京城了!”
太监在宫门口等候童枝儿带着平安进宫来,谁知道左等右等的,却是等不到人来,去了一趟季国公府,谁想却是被告知,季礼和季节带着夫人离开了京城,去了青州。
得了消息,没敢耽搁,太监立刻回了皇宫禀报。
“嗯。”
天子厚重却不掩威严的声音传来。
太监诧异的抬头。
就只有这一句?
没了?
皇上一点也不好奇?紧张?担心?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天子有其他的指示,太监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出了大殿。
殿内,天子抬头,目光落在一封已经开了封的密函上。
………
层山叠嶂,天蓝如洗,白云朵朵。
一前一后的两辆马车行驶在山道上。
“娘,咱们是去外婆家吗?”
马车上,平安问童枝儿道。
童枝儿点头,“是啊。”
“哦。”
平安神情有些失落。
“舍不得你祖父和祖母他们?”童枝儿问。
平安点头,“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见祖母和祖父他们?”
童枝儿瞧着京城的方向,幽幽的道:“大约要过些年吧……”等到天子对他们放了心,认为季府在军中的威信不如以往,他们再回到京城,才不会被天子如此忌惮和猜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