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默的情况已经病变到第三期,为了以防万一,颜惜和程慕决定将他隔离起来,所有的事务皆有程慕代为处理,必须有他出面的会议,在连默精神状态好的情况下,皆改为视频会议。
颜惜每天都要去为他量体温,抽血,做血液检测,检测病毒成分,还有研究解毒剂的成分,一组组数据,常常看得她头昏脑涨。
目前阁下还不愿意接受注射解毒剂的唯一好处可能就是让她有时间和机会研究解毒剂,只要她能研究出解毒剂的成分,即便是阁下的情况病变到第四期会传染也不怕了,她不但可以救阁下,还可以救更多人,甚至是阻止d&k的疯狂行动。
一天24个小时,连默有15个小时是昏迷的,剩下的时间,精神状态好就处理文件,开视频会议,精神状态不好就是咳嗽,发呆,黯淡的眼神里弥漫着无尽的思念与悲凉。
那种失去生命中挚爱的人的空洞与想念,比身体里的病毒更加残忍的折磨与撕咬着他的灵魂与寸寸肌肤。
姬夜熔离开的时候干净利落,什么也没带走,所以程慕让陈速去夜园去拿一些姬夜熔的东西来,至少让阁下有个念想。
陈速去了夜园,与于莎说明来意,于莎领着他去了卧室,在房间里那么多东西中独独只拿了一本木槿的日记本递给陈速。
“这个日记本对夜熔姐来说很重要,我想阁下应该也很在意。”
陈速带着木槿的日记本回到总统府,颜惜去给他测量体温的时候将日记本给了他。
他的体温正常,颜惜收拾东西出了房间,关掉了水晶灯,只留一盏*头的阅读灯,灯光淡雅,柔软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中。
连默手指轻抚着日记本,这是木槿的日记本,辗转反侧没想到最后会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对于木槿的那些少女心事没兴趣,随意的翻了翻,忽然看到日记本中夹杂着一张照片。
照片拍的很清楚,照片中身材峻拔的男子身穿烟灰色衬衫,一只手扶着女子的嫩颈,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头亲吻她。
女子闭目*,葱白的手指紧紧的揽住男子结实的腰板,黛眉隐隐笑意,宛如花开。
明亮的玻璃窗户外,阳光肆意的流泻进来,笼罩住他们,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窗户旁边的老树开花,一点一点嫩黄色的花朵在风中妖娆绽放,与粉色的窗帘似是容成一幅画卷。
这是霍以沫到夜园做客的那天的事,他忽然想到在法国的时候霍以沫问阿虞喜欢不喜欢她送的礼物,当时他好奇霍以沫究竟送了阿虞什么,阿虞却不肯说!
原来——
原来是这张照片!
指尖轻轻的抚摸照片上女子的侧颜,心如针扎,痛的肝肠寸断。
“阿虞……”沙哑的嗓音刚出,已哽咽。
手指紧紧捏着照片,思念如同最凶猛的潮水将他吞没,眉眸皆以被浓浓的想念和牵绊占据,拿着照片的手都在抖。
过了许久,他重新拿起笔记本想要将这张珍贵的照片放好,无意间看到照片的后面似乎有字。
翻过照片,两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薄唇轻抿,沉哑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里缓缓响起:“那天窗外的天气很好,花开的很好,他低头吻了我,我心里像是有一朵花,开到了脸上——阿虞。”
连默猝然湿热眼眶,心宛如碾碎的疼。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阿虞对自己,深爱不移,经年未变。
手指将照片紧紧的按在胸口,弯下身子低着头,像是痛的直不起来身子,久久的无语凝噎。
诺曼岛。
那天的谈话在死一般寂静中结束,慕夜最终拂袖而去,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
姬夜熔每天都在房间里不愿出门,亦不开口说话,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浑浑噩噩,黑白颠倒,时而清醒,时而沉睡。
安歌偶尔会偷偷的跑过来看她,趴在*头温暖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软糯的声音道:“妈妈,不要难过。看到你难过,安歌心里也很难过!”
姬夜熔黯淡无光的眼神看着安歌,沉默许久,恍惚的说了一句:“我好想他!”
安歌愣住:“谁?”
姬夜熔没有回答,抽回手,“你自己去玩吧,妈妈想休息!”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憔悴的神色上有着说不出的疲倦。
安歌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很想知道,妈妈说的“我好想他”的“他”是谁?
应该不是爸爸,爸爸每天都会来看妈妈啊!
那个“他”到底是谁呢?
第二天晚上姬夜熔迷迷糊糊之中被人唤醒,“妈妈……妈妈……”
姬夜熔睁开眼睛看到趴在*边小心翼翼的安歌,“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