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此说来七弟还有甚冤屈不成?那也好,就说说罢,但消属实,朕倒是可以为尔做主。”
洪玄帝诸般部署、万般操心,为的便是今日这一刻,而今五大宗师对项王父子二人,胜利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是不怕项王能翻得上天去,面对着项王的反击,洪玄帝也就是将之成垂死挣扎罢了,多年的心腹大患即将去除之时,洪玄帝倒也不急于下手,而是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项王一番,带着丝戏谑的笑容,调侃了一句,颇有些个猫抓老鼠的意味在内。
“四哥一向好算计,此番又算计了臣弟一回,想来心中该是得意的罢。”洪玄帝一笑,项王也笑了,语气平淡地讥讽了洪玄帝一番。
“是又如何?七弟向来自负,明知道朕给尔设了圈套,还不是乖乖地钻了进来,尔之性格如此,又岂能怨朕算计于尔?”
能再一次成功地算计了自己这个颇为了得的弟弟,洪玄帝的心情自是好得很,对于项王的讥讽,自是丝毫都不放在心上,伸手弹了弹衣袖,笑吟吟地回答道。
“圈套?哈哈哈……,好一个圈套,四哥似乎忘了句老话:算人者,人恒算之,四哥便如此笃定臣弟不曾有备么?”项王仰天发出一阵大笑声,而后冰冷着脸,回敬了一句。
“哦?那好啊,七弟不妨将埋伏都搬出来好了,朕倒是很想七弟究竟还藏着甚底牌。”一见到项王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洪玄帝眼中立马飞快地闪过一丝狐疑之色,不过很快便掩饰了过去,笑呵呵地一抬手,激了项王一句道。
“也罢,既是四哥吩咐了,臣弟自是该遵旨行事。”明知道洪玄帝是在激将,可项王却并没有拒绝,笑着拱了拱手,中气十足地朗声道:“剑老哥,鸳娘,陛下既是有请,那就出来一见好了!”
项王此言运足了中气,音量似乎不大,可却能传到极远之所在,旋即,一声长啸从陵园外响了起来,一道身影横空而来,人未至,锐气已逼人至极,几个呼吸间便已到了近前,赫然是剑先生赶到了,而就在剑先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际,一声轻笑陡然而起,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天而降,几乎同时落在了祭台下的甬道上,项王妃柳鸳也已到了现场!
“师妹,你怎地……”
一见到柳鸳出现在场中,始终默默地站在洪玄帝身边的王皇后似乎一下子便沉不住气了,身子轻轻地抖了抖,疑惑万分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
“师姐能来,小妹便不能来么。”面对着王皇后的诧异,柳鸳淡淡地笑了起来,宛若闲庭信步地踏着台阶走上了祭台,丝毫不理会站在祭台两侧的玄明大师与清玄真人的凝视,戏谑地着王皇后,微笑着开口道:“师姐倒是嫁对了人,跟着陛下久了,算计人的本事倒是高明了不少,早早便约了小妹今日去白马寺礼佛,自己却跑长安来了,可惜啊,小妹早就知道师姐掖藏了多年的隐秘,自不会上师姐的当。”
“隐秘?本宫何曾有甚隐秘,师妹说笑了罢。”一听到柳鸳提到隐秘二字,王皇后的脸色立马便是一僵,寒着声叱问道。
“世人皆以为师姐只有太子萧如海这么个儿子,却无人知晓宁王萧如浩也是师姐所生,师姐倒是瞒得紧,可惜啊,还是被小妹给撞破了,有这么个隐秘在,任凭师姐再如何装怨妇,却也骗小妹不得。”面对着王皇后的叱问,柳鸳眉头一扬,冷笑着回应道。
柳鸳这话着实太过惊人了些,在场众人虽都是高手,却也不免为之一震,至于萧无畏则更是有些子傻了眼,目瞪口呆地了自家老娘,又了面色难至极的王皇后,立马断定出此事该是实情,否则的话,便无法解释得通宁王萧如浩短短一年时间里势力急剧膨胀起来的怪事——当初萧无畏从燕西归来之后,便曾对萧如浩的迅速崛起有所疑心,只是那会儿萧无畏并没有从嫡庶方面去考虑,还以为是萧如浩人品突然大爆发的结果所致,却万万没想到萧如浩居然会是王皇后的儿子,同样,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王皇后对太子萧如海的失势似乎不是太过关切的怪事了,敢情是还有萧如浩这么个后备太子在之故。
“你,你,你胡说!”王皇后显然有些子失控了,尖声地叫了起来,分贝之高,几已可算是噪音了。
“宣娘,不必争了,朕都不怕,尔怕个甚,朕回去后便立浩儿为太子,就这么定了!”眼瞅着王皇后有些子精神失衡,洪玄帝立马站了出来,掷地有声地宣布道。
“皇上,可海儿……”王皇后一听要立萧如浩为太子,先是一喜,而后突地想起了萧如海,不由地又是一惊。
“回头再商议罢,莫要叫七弟等急了。”
废太子自然就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这一点毫无异议,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即便洪玄帝想保也是枉然,将来新君登基之后,为坐稳宝座故,绝无放过前太子的一丝可能,这一条洪玄帝心里头跟明镜似地清楚,可却绝不会当着王皇后的面说出口来,这便含糊地应付了一声之后,向了垂手而立的项王萧睿,冷冷地说道:“七弟的埋伏也算不得甚子,五对三,七弟纵使再能,依旧无一丝的胜算,尔认命罢!”
“错了,是五对四,鹿死谁手还难说得很!”
洪玄帝话音刚落,一个晴朗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登时便令在场的一众宗师们为之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