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份傲气让他有了种随时唯恐失去的彷徨,以至于明知萧以靖和她的往事,还是决定按捺下来,绝不发作。
他深感羞辱,但无疑他更怕失去,失去好容易找到的这份幸福,——可以抛却孤单、无所顾忌宠爱心上人的幸福。
木槿抬眸看向她的夫婿。
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的温柔爱意,也清晰地看到了那温柔爱意下的猜忌和犹豫。
他们结发为夫妻,终还是做不到恩爱两不疑。
她不知道算是谁对谁错,但她第一次被他唤作“小槿”却没有脸红,而是淡然地凝望着他,半天才展颜一笑,“听说你刚带了不少奏章回来看?”
许思颜不料她这么快将话头扯开,虽有些失落,却也觉得舒了口气。
这算是默认了向他妥协,接纳沈南霜了吧?
他点头微笑道:“是,今天事多,好些没来得及处置。待会儿你先去休息,我阅完就回去找你。”
木槿仿若不曾看到他笑意下的些微冷淡,若无其事道:“也好。我刚晚饭仿佛吃得太多了,得出去走走,疏散疏散
再睡。”
许思颜便道:“夜间寒凉,记得披件衣裳再出门。”
木槿一边让秋水替自己穿上披风,一边浅浅笑道:“听闻太子殿下从前几乎对所有女孩儿都这般温柔体贴呢!果然极具君子之风!”
许思颜目送她出去,再没有接话。
混乱了一下午,的确压了许多奏章,但也没有十分紧急的。
他需要借着看奏章继续平定心绪,迫自己尽快忘却孟绯期所叙的关于她与萧以靖的一切,并认真地想一想,从今后他该如何与木槿相处。
患得患失的权衡之下,他的心意愈发明了。
他喜欢木槿,喜欢到可以容忍她从前的不.贞和背叛。
可倾尽一切爱上一个人的前提,是那个人也同样深爱自己,而不是随时想着放弃自己。
或许,他这阵子的确宠她宠得太过了,几至迷失自己。
是该稍稍抽身,不可以这般沉溺下去了。
而木槿向外走得很急,甚至越走越急。
明姑姑连奔带拽,连声叫道:“哎,我的公主,小祖宗,慢点儿,慢点儿,可怜我这把老骨头……”
木槿这才缓了一缓,向后看一眼,等候跟在身后一路小跑的明姑姑和提着琉璃宫灯的秋水。
月光下,她的面色不复屋内的淡定自若,泛着惊气后失色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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