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抬头,将《帝策》收起,却握住了桌上的一排百余根钢针,缓缓道:“要!”
明姑姑忙扶她起身时,木槿又吩咐道:“顾湃,你这就出宫,快马奔去醉霞湖告诉皇上,雍王恐有异心,请他更改计划,尽快脱身回宫;青桦,秘密在宫外备好三辆马车,需轻捷灵便,不引人眼目;传本宫懿旨,令崔稷点一百禁卫军在承运门外候命!”
青桦等人原在殿外值守,眼见情形不对,早已在门口候着。如今听她居然唤自己“顾湃”、“青桦”,而不是懒洋洋拖着长声的“排骨”、“青蛙”,心中剧震,忙应道:“臣等领命!”
二人再顾不得其他,带上几名亲卫急急奔了出去。
木槿低叹道:“但愿……还来得及!来人,替我更换出门的衣裳!”
明姑姑面色骤变,“娘娘,你、你正怀着龙胎呢!”
木槿冷然道:“若龙胎的父亲出事,你以为这龙胎还保得住吗?”
明姑姑哑然。
匆匆更换了窄袖袄裙,木槿藏了软剑、软鞭和百宝囊,然后罩上一件宽大的石榴红绣金凤祥云大衫,将利落的装束挡住,依然一派当今皇后的尊贵沉稳气度,到铜镜前照了再无破绽,才定了定神,带着一众随侍径自去找吉太妃。
听蔓竟未撒谎,吉太妃果然没在安福宫,却在乐寿堂颂经。听闻太妃胃口不
好,连午膳都不曾好好用。
闻得皇后过来,吉太妃领了比丘尼匆匆起身相迎时,木槿早已留心打量她神情。
瞧在许从悦、花解语面上,又因吉太妃这一世的确坎坷,木槿虽令人监视,却早有吩咐,饮食用度一概不许人简薄半分。但吉太妃调养这许久,反似更加清瘦,连颧骨都凸了出来,独一双眼睛形状美好如花瓣,尚有几分年轻时的神采。
见木槿过来,她虽浮笑于面,神色却更见仓皇憔悴。
“皇后……也来颂经祈福么?”
她陪着笑脸,“看皇后气色甚好,想来神佛护佑,龙胎安康,日后诞下皇子,必和皇上一般英姿神秀,文武双全。”
木槿一笑,却向她身后的比丘尼道:“都出去吧,我有事儿和太妃商议呢!”
她的声音不高,笑意温煦,却气势夺人。即便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站着,亦有种风清骨峻凛不可侵的朗朗风致迢递而出,令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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