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女帝发话,温宁绝不可能掺合这样的大事,加之骆云龙相信伽蓝的本事,猜到她姐姐很可能临行前有过交待。
“正是!”温宁笃定地说道:“陛下临走前曾召见过温宁,说家中若有些是非,一笑置之可也。”
“哦?”现场顿时嗡嗡声起,大家都在议论纷纷:“陛下神通广大,难道早已预料到今日之事?”
“嗳,陛下竟如此宽宏,想必也是不屑于无知妇人计较罢?”
“那还不如说陛下是看在先帝和公主的面上,不忍追究。”
“或者兼而有之罢。”
琅琊王却盯着梵音:“温宁公主可有手谕?”
他还是担心温宁看在鸣玉公主师音的面子,故此愿意轻轻放过——他早有情报,三位公主昨天与同车去西山看梅,翰林苑修撰慕羽陪同。
温宁从袖中摸出一物,侍女正待来接,她却走近琅琊王亲手交到他手里。
这是一张绢制的玉版纸,打开一看,是女帝的字迹。他处理朝政时,看过她批过的多道旨意,已经非常熟悉。
“字付摄政王叔、诸太傅知道:朕若家中有事,一笑置之可也。”落款是她的名字伽蓝,上边钤着她的随身小印。
确实是她的亲笔无疑。琅琊王又转交给宗正看了。宗正认不得她的字,又交予江太傅。
江梅远接过一看,暗地里叹息一声,又转交给姚太傅。
待张绍平也看过,又递予大长公主。
众人都无异议。既然女帝不愿意计较,他们也没有越俎代庖给她出气的道理。琅琊王阴沉着脸不吭声,大长公主倒是说了一句:“万请诸位以后请谨言慎行。毕竟陛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计较罢了。”
“既如此,咱们都走罢。只是今天的事,若是传出一点消息,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戏班子的人早已被侍卫们远远推到一间屋里关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一一个看见的人在得到叮嘱后忙不迭地磕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我早就忘记了。”
那侍卫冷哼一声:“这样最好,否则——”他挥起手中的剑朝一棵枯枝砍去,那么大的一根枝桠,无声无息地掉在她面前,吓了她老大一跳。
“民女知道民女知道。就连那两个孩子,民女也可以下哑药让她们再不能开口说话。”
那侍卫似乎微微沉吟了一下,看见那两个年幼的孩子,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心下一软:“唉,放过算了,女帝都不愿意同魇镇她的太妃计较,咱又何必坏了她的慈悲之心。”
眼见众人瞬间走得一干二净,只有师音还留在母亲身边,韶贵太妃身子已是摇摇欲坠。
师音扶着母亲,冷冷地说道:“母亲,您现在总信了罢?姐姐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冤孽!”也不知道韶妃在说伽蓝还是师音,由着女儿搀扶着她往殿内走去。
这天气实在太冷,她受了惊,又受了寒,两相交迫之下,终于病倒。
一路上,众人也没有说话。临淄王妃和大长公主、安平郡王妃一路,因为有王妃在,琅琊王便亲自送她回去,自己也顺便回府歇息。三位太傅自然会一路走,只有可怜的宗正大人,略知首尾,来不及说句话就被匆匆赶了回去,临走还得江太傅告诫:“不足为外人道也!”
“温宁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路上,琅琊王妃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道:“除了我遣出向您报讯的两名侍女之外,风华宫严禁出入。”
“她既然料到今日之事,想必就有法子让温宁知道。”他看了看自己的王妃:“可曾吓到了?”
王妃点头:“魇镇!认真追究就是谋逆大罪呢!”
琅琊王苦笑一声:“一个愚蠢的女人能做什么?当初咱还踏踏实实很是做了一些事情,想必她都知道,只是没有和咱们计较而已。”
他想了想:“不但如此,她居然还让我替她管着这个国家,也真是异事!”说着,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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