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丹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为他对朱复的“愚忠”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的等级观念很严重,可眼见着朱复与展谓的感情不错,她这个具有平等思想的现代灵魂便常常替展谓鸣不平,还常常向他宣传一些人与人平等的观念,可有时候朱复倒接受了,展谓这榆木疙瘩却常常如今天这样不开窍,让她哭笑不得。
“展兄,”柳如风在一边好心提醒道:“娶了妻不一定很快就有孩子的,而且头胎也不一定是儿子,所以展兄如果想自己的儿子能够保护朱兄孩子的话,得马上娶妻才万无一失!”
“是么?”展谓眼里迷茫起来,认真考虑着柳如风的话。
“展谓你别听柳如风胡说八道!”宁小丹看不惯,安慰道:“朱兄成亲也还早呢!况且你的孩子自有他自己的人生,干嘛非要逼着他为朱兄的孩子作出牺牲?”
宁小丹觉得如果自己真能跟朱复走到一起,然后有孩子的话,她才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身边随时跟个跟班保护着呢,那样一点自由也没有,还不见得真能保护安全。
别人再多,不如自己有。其实要想自己的孩子安全,还不如让他拜了展谓为师,学到他一身过硬的本领,以后便能来去自由,只身闯天下,笑傲江湖,多自在!
不想展谓却摇头说道:“我的命是主子的,我孩子的命也是小主子的,我们展家世世代代都是朱家的奴仆!我的孩子当然应该为小主子而生,为他而死!请你们放心,展谓将来一定会尽力教好自己的儿子,让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小主子!”
宁小丹听他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俨然是把自己当未来主母看待了。不由红了脸,知道劝不转他,便挥手道:“懒得跟你说,反正你们主仆的事情,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朱复一听不干了,着急说道:“丹弟,怎么跟你没关系了,咱们不是……”说一半想起柳如风,他又改口说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辈子做兄弟嘛,我的事可就是你的事。你说了算,以后你替我做主,啊?”
“你自己的事。我才懒得做主……”宁小丹的脸更红了,娇嗔地瞪了朱复一眼,担心再说露出马脚来,转移了话题说道:“你不是想见那了尘和尚么,赶紧将你的诗递进去吧。那胖和尚在收心愿了呢!”
朱复知道她害羞,也不再多说,眯眼冲她笑了笑,拿起诗作却又放下,冲她说道:“丹弟,你来写个心愿。咱们一块儿交上去!”
宁小丹撇嘴道:“一个素未平生的和尚,能给我指点什么迷津?骗人的把戏,我才不信呢!”
朱复笑着将笔塞到她手里。拿了一张纸条铺在桌上,催道:“管他灵不灵,反正就十两银子,写一写吧!”
“不写,白白浪费银子!”宁小丹坚决拒绝。
“写吧。我出钱,浪费我的银子!”朱复劝道。
宁小丹疑惑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出钱才灵嘛。我的心愿干嘛你出钱?”
朱复看了一眼站一边正说话的展谓和柳如风,一挑眉毛暖昧笑道:“女人的钱都是他男人给的,我的还不是你的?”
“去!”宁小丹红了脸,啐了他一口。
宁小丹难得的女儿情态让朱复开心不已,不由更加疯癫,情不自禁从后面抱住她,握了她的小手,笑道:“来,我们一起写,如若没什么求的,就求姻缘好了,这个我出钱一定灵!”
宁小丹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自己是男装呢,别人见他二人搂搂抱抱怎么想?最要紧是柳如风看见了会生疑。
她忙偷眼看了柳如风那边一眼,还好他顾着与展谓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你真是钱多了!”她赶紧嗔骂着推开朱复,无奈说道:“好吧,我自己写!”
朱复也是一时情动而已,此时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忙放开她。
“还有心愿的,快交上来啊!马上就拿进去给了尘大师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那边胖和尚拉广告似的催促起来。
朱复一听,忙催促着:“丹弟快写!”
宁小丹本想写“骗子”两个字骂一骂那了尘和尚的,但想想又算了,自古骗人和被骗,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比明目张胆强抢高明柔和得多,也怨不得哪个。
于是她随手画了一个圆圈,但看看又觉得那个圈仿佛自己考卷得了零分似的难看,于是又在大圆圈里面添个小圆圈,下面添了一个花茎,画上两片叶子,将圆圈变成一朵小花了。
“快写上名字!”朱复一边从怀里掏银子,一边催促着。
宁小丹的毛笔字并不好看,正楷尤其不工整,索性龙飞凤舞签下大名。
朱复却赞赏道:“从未见丹弟写过字,真是如你人一样独特!”
宁小丹窘。
朱复开心拿着纸条走了。
很快,所有的人交齐了心愿,胖和尚用个布袋囊认真装了,说很快了尘大师便会陆续给出答复,然后进了院里。香客们便坐在摆出的几排条凳上耐心地等着。
朱复担心宁小丹站着累,也拉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很快,胖和尚便出来,念着已经被回复的纸条,“张二狗,李四嫂,赵三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