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自己,还接着在院内转圈。又转了一会,周尚义让人来喊他。周博赶过去,见父亲还没有睡,也自感动地道:“爹,有儿子和一干人等候着便是,爹还是安歇的好。”往外面看看天:“还能睡上两个更次。”
其实也知道,即使不方便去媳妇的院内等消息,周尚义也是兴奋,怎么可能睡得着。周尚义瞪他一眼:“生下来,我便睡了。不生下来,我怎么睡?”
到底问了些情况,这才说:“去吧,去吧,生了速让人来报我便是。”
周博一脸的笑容:“是,是,是,儿子便回去等着了。”
再回房去,周博只觉得星月灿烂,满心欢喜,这个儿子的到来,让全家人都打心眼里喜欢。风吹树叶儿拂动着,周博微笑,自己要有儿子了!这儿子,会像自己多些?还是像雪见多些?自然像自己多些为好,如果真随了雪见那样天然呆的个性,没得让人操心。
回到陌香院门前,见还是人影子幢幢。周博叹口气问自己道:“这罪,难道要一直受到天亮吗?”
这样一想,也觉得是有可能的,便使人进去劝杜氏:“隔壁让人铺陈好了,请太太先去安歇一会。”杜氏在屋内就骂:“这是什么屁话?媳妇在这里还没有生下来,我倒能睡得着吗?”
还是王姨娘捂着嘴笑罢,吩咐了人道:“快去煮了参汤来,给里面的人送进去。”
赵姨娘淡淡一笑道:“还用妹妹说,早送进去了。”
冯姨娘只对着院里上空的繁星着急:“不知道几时才能生?”自己生两个儿子的时候,都是白天。
周博就在院子里走动着,正踱步间,徐从安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博哥儿,你转得我头都痛了。这妇人生孩子,你一个男人转转便能使得上劲吗?不如看看月,观观星。”
徐从安实在闷,他是御医不假,但又不是稳婆。雪见胎位正,又是顺产,他也是一样只能在院内等,想想雪见周博的孩子,到底是像雪见多些,还是像周博多些?他倒是希望是个女孩,女孩自然像雪见般古灵精怪吧?当然,这话只能想想,要是说出来,周家可能会用眼神活剥了他。而且,早就诊出来是男孩,只能期待下一胎是女孩了。
“总算要生了,生下来你便可以安心些。有了这孩子,不拘男女,我那女儿在你们周家,才算是安妥些。博哥儿你说,是也不是?”徐从安是没话找话,没事找事。
至此到天明,这岳父女婿俩个人,在这里月下谈了一晚上的心。至于谈了什么,谁也没有记住。
一直到天明,周尚义早早起来,问过:“生了没?”婆子们回:“没生呢。”周尚义叹惜:“这一夜,我虽然没有睡好,但也真是担心媳妇是怎么熬煎过来的。”再让人进来:“快些拿早饭送过去。”他是胡子一大把的人,到底不合适看媳妇生孩子。
陌香院里,几个姨娘轮换着在里面守着雪见,此时上人端上来燕窝粥,都随意喝了几口。
雪见一身汗水,本来就暗哑的嗓子,完全是被撕开的感觉。她觉得一阵一阵的抽痛,神色也渐渐迷离起来,原来,人是可以痛成这个样子的。怎么身子如此的轻了?莫不是,要穿回自己的那个时代去了吗?不!我不要!我要生下我和周博的孩子!我要亲自把他抚养成人!
“啊!……大郎!”一道闪电一样的痛,重重击打着雪见,只这一声,却又无声无息了。外间屋喝粥的杜氏,早就直接走了进来,“怎么?”这媳妇只喊了一夜,那样撕哑的声音,直让人耳根子发麻,心都纠纠着,现在不喊了,却更是惨人。
不仅是她,一个院子的人都焦急,听着那叫声心里猫抓似的难受,听不到叫声,耳朵倒是清净了,却发现,心里却没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