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蒲英还浑然不觉自己要掉进陷阱了。
“不过,我先提醒你,打了针是不疼了,可是会想睡觉,思维也会变得迟钝……你不是还要参加比赛吗?不怕受影响吗?”谷粒网网不跳字。
蒲英愣了一会儿,才问:“有没有不睡觉的止痛针?”
“没有。”梅骅骝绷着脸回答。
“不会吧?谷粒网网不少字那为什么叫止痛针,不如直接叫安眠药算了?”
“咳咳,”梅骅骝又干咳了一下,才说:“止痛药、安眠药、镇静药,还有麻醉药,这些药的具体机理虽然不同,但都会使中枢神经的某些功能发生抑制,所以它们往往都有止痛和催眠的作用,不可能分割开来的。”
蒲英听得似懂非懂,不禁皱起了眉头。
苗苗看着她,担心地说;“要不咱们别参赛了,伤口那么疼,就打一止痛针,好好休息吧?谷粒网网不少字”
“就是,我也这么觉得,”梅骅骝附和道:“不打针,就疼;打针,就困——反正都不适合比赛,我看你还是放弃吧?谷粒网网不少字”
蒲英猛地抬起头,盯着梅骅骝,若有所悟地说;“梅医生,你原先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参赛啊?”
“咳咳,谁说的?”梅骅骝挺直了腰,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你的体力允许,你去参赛,我不反对!”
“真的?”蒲英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不信任。
“真的!真金白银的真。”梅骅骝硬撑到底。
蒲英没有被他骗过去,她相信梅医生其实根本不看好自己的行动。
这是他以医生的理性做出的判断。
那么,自己该不该一意孤行呢?
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不光是有伤口疼痛的问题。高烧虽然退了点,但刚才测的体温还在38.5摄氏度以上。身子虚弱不说,胃里也还有点恶心难受,大概是麻药或是炎症没完全消退的缘故。
总之,身体状态很糟!
我如果还是强行参赛,万一表现得不好,会不会让人说我是明知夺标无望而去“作秀”的,说我是去挣政治表现的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刚一闪现,便被蒲英否决了——真可笑,我还需要挣什么表现?
全军能有几个立下一等功的现役女兵?这样的表现,早就足够让我在师里和集团军比王班长还牛气了。
蒲英啊蒲英,你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也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呢?
你管别人说什么呢?只要是你想做的,想做就去做吧!
哪怕是最后失败了,但行动的过程一定会让你有所收获!
以前,你做事的功利心太重,去比赛总要得到什么,或是要找到个追赶和超越的目标。
这一次,你的前面没有利益,没有敌人。
你要战胜的只有你自己!
蒲英想通了,伤口一瞬间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她微笑着对梅医生说:“好吧,不打针,我参赛!”
当池军雁医生看到梅大博士一手推着输液架,一手背着药箱,陪着蒲英等人去坐电梯的时候,不禁抿嘴一乐: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吧?谷粒网网不少字
梅骅骝也很郁闷,但他话已经说出口了,自然只好履行陪同参赛的义务。
当蒲英赶到训练中心时,最先举行的有线兵户外越野和放线架线等项目,刚刚接近尾声。
集团军的成绩不错,有多人拿到了前三的好名次。
张参谋正在组织话务兵和无线专业的参赛队员准备入场。
看到蒲英最后时刻还是赶来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边指引她入场,一边说:“放松比,不要给自己压力。来了就是好样的!”
周遭的人看到蒲英的样子,都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赛场内的监考军官也迎了出来,了解情况后,帮着将她的座位调整到后面的角落,既方便医生进行换液体之类的治疗操作,也不影响别的选手。
蒲英慢慢地坐下,抬头一看,发现不少选手都在看着自己。那些目光中充满善意,有佩服也有鼓励。
她冲大家点点头,便静下心来准备比赛了。
比赛开始了,分坐蒲英一左一右的苗苗和梅医生,始终都在关注着蒲英答题的情况。
蒲英终究是人,不是神。
手上扎着液体,身上也乏力,她的高手速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来,仅仅在几十名参赛者中名列中游。
这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蒲英却还是感到有点沮丧。快速发报,本来是她最有把握的项目,现在的这个成绩,就等于失利了。
在等待进行下一场赛事时,梅医生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看到蒲英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揉着自己的心口,苗苗则一脸心疼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是不是恶心,想吐?”梅医生走近了问。
“还好吧。”蒲英努力打起精神回应着。
身体的生理反应,却并不是意志能完全控制的。她紧锁的眉头,早就告诉了梅医生:她现在很难受。
梅骅骝长叹一口气,翻过她那只没输液的手掌,在手腕上方按压起内关穴来。
过了一会儿,蒲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不禁感激地朝梅医生笑了笑:“谢谢,好多了。”
梅骅骝看到她的笑容后,面部却僵了一下。
半响,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问:“你是不是一定要参加后续的比赛?”
“是的。”
“好吧,败给你了。”
梅骅骝终于从药箱取出了针灸针,让苗苗挽起蒲英的裤腿,简单消毒后对其小腿上的足三里、阑尾穴、胆囊穴等穴位开始行针。
不到一分钟,蒲英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肚子好像疼得好多了。”
苗苗先是一喜,马上又换了不满的怒容:“梅医生!你明明有办法,刚才为什么不给英子止痛?”
梅骅骝有口难辩啊。
他这个针刺止痛的方法,一开始为了让蒲英就范而没有施展,后来也只好对蒲英一脸咬牙忍痛的样子视而不见了。
但是,明明伤口疼痛的人是蒲英,他的心里好像也被人割了一个小口子似的,一阵阵的刺痛着——以至于他终于按耐不住,而暴露了。
此刻,迎着苗苗的怒火,梅医生不约而同地和池医生一起,对自己做出了相同的评价: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
蒲英的疼痛虽然稍有缓解,但是身上一阵阵的虚弱无力感,并没有改善。
第二场,抗干扰抄报。
不知怎么,她感觉耳朵没有平时灵了,那些混杂在噪音中的报文,听起来颇有些吃力。后来听梅医生说,有可能还是麻醉药的影响。虽然是局麻,但是吸收入血后还是对别处的神经有抑制作用的。
这一次,蒲英依然是中流的成绩。
此时,连不熟悉她的监考军官们都看出来了:这个女兵要不是因为生病动了手术,真正的实力一定很强的!
可惜啊,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参赛,对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一个虚弱的病人,怎么可能战胜周围这些健康的,并且专业水平也不弱的军中精英呢?
此时已到中午,比赛项目暂停,选手和工作人员们开始进工作餐。
蒲英还不能吃东西,只能继续输液。
梅骅骝请张参谋帮忙找了间办公室,做她的临时病房。在这里,他又给她扎了大椎、太阳、印、膻中、中脘、气海、中极等大穴。蒲英进一步感到躯体的疼痛不适缓解了很多。
利用别人午餐的时间,她抓紧时间小睡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蒲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还以为是苗苗进来了,便问了一声:“你吃完了?”
半天没人回答。
蒲英奇怪地睁开眼,看清来人的样子后,不禁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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