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宁和那名被暴揍得奄奄一息的年轻男孩子被带下了车。下车后,中年男人命人把车上的乘客的名字身份证和地址都记了下來,还警告他们不许报警,报警的话杀光他们全家。
听到秦柔对那个中年男人说“做得干净点”时,胡悦宁心里一跳,求生意识强烈地刺激着她的感官,她很想拔腿就跑,奈何脚上虚软无力。
接着,胡悦宁被扔上了一辆面包车,然后便一直被蒙着眼,所以不知道他们到底把她带到了个什么地方,不过行程大约一个多小时,她不确定现在还在不在滇南市,但就算在估计也是在渺无人烟的野山郊外,在整个过程中,她根本沒有机会求救。最让她不安的是,面包车上有挥散不去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充斥着她的鼻腔,让她忍不住作呕。
她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秦柔就是找这个中年男人带人从号子里逃出來的,然后一路上跟着他们做替人行凶的行当。刚刚杀掉的那人欠了某个高利贷大户的钱,原定今日连本带息还清,偏偏大户得知那人要拖家带口潜逃的消息,于是一怒之下安排了人來解决。那人如果早一天走,不,也许早一小时,早一分钟都不会被这群人逮着。
胡悦宁暗叹,可怜了那个小年轻同一车上带着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爷爷……这群人,完全是杀人成性泯灭人性的魔鬼。
很快,他们抵达了一个林间废用的小工厂里,胡悦宁被他们推推搡搡地丢了进去,手脚也被人用铁链锢住,身上的衣服因为被粗鲁拖拽而污痕遍生。眼前的布条被硬扯开后,她根本无暇顾及疼痛,只惊恐万分地看着围着她的男男女女,然后本能地后退,满头冷汗染湿了发鬓,模样十分狼狈可怜。
秦柔睨了她一眼,曾经温婉的脸上,仍带着一丝笑意,看在胡悦宁眼里,却和小时候看的动画片《葫芦娃》里的那个蛇精沒两样。
这个人是她的姑姑,亲姑姑,她爸爸秦力的亲妹妹…却身伏几条人命,并了为钱而陷害亲大哥…落到她手上,胡悦宁心若死灰。
那个中年男人点了根烟,火光也掩盖不住他脸上那道骇人的冷漠,“点个火堆,太他妈冷了。”
火堆点起來后,有人问:“老大,这女人谁啊?”
中年男人沒有回答,秦柔却道:“你们都先回去,我和这丫头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怀好意地笑起來,集体起哄道:“哦,大姐头发火了,看來这个女人和老大有一腿啊?大姐头,老大偶尔吃独食那么一、两次,情有可原啦,…”
“滚你妈的蛋,全给老子死出去…”中年男子发火。
众小弟见他面露凶光,这才老实:“知道啦,撤,撤,都撤…”
人都走了后,中年男人关上房门,不知道从哪拉拨出一件老式的军大衣,坐到一侧油筒后面去了。
秦柔见人清的差不多了,这才拉过一张椅子,在胡悦宁跟前坐下,她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胡悦宁紧紧地靠着墙,警惕地盯着她,现在只要看到秦柔随意一个动作,一个细微的眼神,她都忍不住浑身战栗。
她明明就在监狱里的死亡名单里看过秦柔这个名字,如果她沒有记错的话……
“悦宁啊,你这是什么眼神呢?我可是你姑姑啊…”终于毒蛇开始冲着她吐信子了。
秦柔笑了笑,她从号子里逃出來后,应该过得不很好,以往养尊处优的生活方式一下子变成了夜不能寐并且提心吊胆亡命天涯的日子,她老的很快,整个人的面目显得越发可憎。“我知道,前不久你去监狱确认过我的死亡信息,看到我还好好地活着,感觉怎么样?”
胡悦宁虽害怕,却更恨,恨不能上去把她一顿撕扯,“你,你根本就不是我姑姑,你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看到个沒死的畜生,能有什么感觉?”
秦柔轻蔑一笑,“其实,看到你还活着,我也很郁闷,这样算起來我们是不是同病相怜?”
“你会不得好死的,趁还笑得出來的时候多笑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