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管什么样的训练,毕竟还是不能代替一场真正的战斗。
训练,演习,莫不是为了战争,然而前者和后者之间总有一些微妙差别;寻常的训练内容自不必说,哪怕在拉斯维加斯奈里斯空军基地进行多年的“红旗”演习,拟真程度明显优于寻常演习的一场场年度较量,也还是不能和实战相提并论。
战争的洗礼,战场上生与死的考验,往往才是检验一名军人是否胜任、是否出色的最终标准。
现如今,就在爱德华兹空军基地厉兵秣马的这些年轻人,其中也注定要有很多人魂断蓝天,甚至就在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殉职在战机座舱里;这,听起来就是一场悲剧,然而战争的法则原本就是血淋淋的“适者生存”,漫长的学习、训练,乃至对抗演习,也无非就是提前做好准备,争取在这样一条死亡天路上走的更远。
面对血与火的洗礼,究竟谁,才能一直笑到最后?
“生存,还是死亡”,萦绕在所有参训人员心头的一个问题,此时此刻,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为此纠结,其中就包括训练结束、驾机返航的一名美国空军飞行员,只不过他的身份既非受训者,也不是这座训练基地里的教官。
“‘warden’,‘warden’,raptor_alpha_attending,request_landing,over。”(“‘守望者’。‘守望者’。猛禽一号接近。请求降落,完毕。”)
“‘alpha’,this_is_‘warden’,airspace_clear,repeat,airspace_clear;request_confirnding_to_乳nway_charlie,over。”(“一号机。这里是‘守望者’,空域清空,重复一遍,空域清空;准予降落,请降落至三号跑道,完毕。”)
与塔台短暂呼叫,按照指令微微转向、飞往前方基地一隅的三号备降跑道,神色平静的飞行员关闭通话器、摘下呼吸面罩,露出一张线条明朗的偏瘦脸孔,他一边保持拉杆。让座机平稳滑降接近跑道顶端,一边不自觉的抬手按在胸前。伸直带着手套的食指,比划了一个颇为标准的虚十字架。
哈罗德*费希尔,高加索战役结束后晋升为一名空军中校,手握十九个击坠战果的u.s.airforce王牌飞行员,今天正在测试接收不久的新型战斗机,完成一系列预定项目后就顺利返航归来。
驾驶座机返回爱德华兹空军基地,和天空中忙于训练、失误频出的菜鸟们不一样,哈罗德*费希尔十分谨慎,驾驶灰色低可视度战机在天上飞行。
压低飞行高度,沿基地一侧通场、切入进场航线,身形锐利的战机轻盈降落在一条冷冷清清的跑道上。
此时的爱德华兹空军基地里,和其他区域的一片忙碌景象不同,位于北侧边缘地带、被又一重铁丝网墙隔离起来的机密区,跑道边的大型机库前,几架外形简洁、喷涂着灰色团块迷彩的战斗机正静静蛰伏,地勤人员和寥寥几名着装臃肿的飞行员在一旁交流,不远处的挂弹车上,支棱着一枚枚乳白色的训练配重弹和流线型测试吊舱,很显然,和基地主要区域的紧张节奏不同,这儿进行的并不是飞行训练,而是一群经验丰富的老鸟在为接收新型战斗机而紧张忙碌。
战机停稳,舱盖向上抬起,哈罗德*费希尔在驾驶位上休息片刻,让电瓶车把战机拖回机库。
刚刚经历过一场包括格斗对抗的激烈飞行,中校还有些疲倦,他深吸一口加利福尼亚冬季的清冷空气,摘下飞行手套,把身上的一根根管路连线都断开。
坐在后倾的飞行座椅上,抬头仰望透过泛金色玻璃舱盖的一抹阳光,直到光芒被机库穹顶的暗淡所取代,才起身踏着机身侧面的可收放式脚蹬跳下地面,匆匆签署过飞行日志,就转身离开机库去休息,一边走,一边还回望身后的庞然大物,脑海中不自觉回放刚才的对抗场景,和平显视野中化为一团焰火的遥控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