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天色未明,五月份的的华盛顿郊外,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坐在别墅起居室外的露台上,两眼望天、神情凝滞,除打上几个喷嚏,伊恩弗莱明已维持了这一姿势很长时间。
不久前从佐治亚州飞抵特区,没空享受闲暇,就一头扎进浩如烟海的合众国繁冗公务里,几天来,面对“亚特兰蒂斯”劫持事件引发的危机,伊恩弗莱明自问已竭尽全力,然偌大国家,单凭一人是不可能如臂使指,何况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眼下的乱局,又何尝是一个政治门外汉所能应付裕如?
哼,那又怎样呢,只要能达到目的,合众国的国运他可不在乎。
但现在的麻烦在于……
身在北美大陆,抬眼看天,伊恩弗莱明的视线似乎一下子越过大洋,他清楚的知道,眼下欧洲战局已变得多么恶劣;战争,作为实现抱负的手段,残酷的现实似乎就要迫使他承认失败,不过,至少在拟定了一个新的计划之后,这种情绪就已在阴谋家脑海中消散,转而变成了某种更顽固的执念。
“死城”,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在弗莱明眼中却有着别样的吸引力,经历过无数头破血流的尝试后,他终于认识到,自己长久以来的设想或许并不正确。
谁说要夺取“死城”、达成目标,就一定要击败那头狂躁的北极熊?
孤注一掷,用来形容伊恩弗莱明的心态,似乎正合适,不过身为超能力者,此刻的阴谋家显然没有如此决绝,本来么,人生无非一场豪赌,然而和其他庸庸碌碌的家伙们不一样,他的赌本可要雄厚太多,哪怕此事不成,大不了混迹于茫茫人海,继续逍遥自在数十年也不成问题——
t的、那又有什么用,人总要死的,一旦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死亡”,含义明确无误的一个概念,骤然跃入阴谋家脑海,让他战栗,令他疯狂,就好像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惧怕;这种惧怕,不消说,源自人类自我意识最深处的恐惧,然而伊恩弗莱明的情形,却又与任何人都不一样。
那感觉,就好像站在橱窗边,明明眼睛盯着灿烂夺目的珠宝,却不知要如何拿到!
死亡就在前方等待,人,总归难免一死,“凡人”的对策无非自欺欺人、幻想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可自己呢,里贝克的情形分明指向另一条路,“意识迁移”,就能摆脱的衰亡,不仅如此,这种事,可想而知有其一、就可有其二,倘若每次行将老迈时,便如法炮制,岂不就可以一次次逃脱死神的魔爪,直到——
——永生!
我不想死,我要永生——!!
一切皆为此念,为达目的,绝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