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道:“校尉切勿着急,这里有我家县尉信函一封,先请校尉看过。”说着恭敬递上一封帛书。
安桐接过细读,眉头渐渐拧成疙瘩,颜色变得铁青。伤势已经大好的辛刚站在一边,微感奇怪,好奇心驱使下伸过头瞧去。只见信上写着:番邑县令吴芮通匪庇敌,私放尹旭等人过境,并与之勾结,对付朝廷兵马。
同时,还道出当日盗匪当日偷营烧粮的缘由。辛刚这才明白,尹旭等人确实到了番邑,之后由彭蠡泽水路北上,绕到后方才有机可乘的。尹旭小贼是罪魁祸首,吴芮老儿却也不可饶恕,想起凶胸前那一剑,险些要了性命,辛刚便恨的咬牙切齿。
安桐读罢,勃然大怒。此番彭泽剿匪失力,不仅未能建功,反倒屡次受盗匪袭击,损伤数百人。赵高那边虽未苛责,却也是大失面子,军中士兵对他的“崇敬”之情也迅速下降。更让他恼火的是,同僚的嘲讽,五千大军剿不了百多盗匪,他安桐算是丢人到家了。
其中固然有他轻敌的因素,但此刻心中不自觉地将过错全部算到吴芮头上,一切都是吴芮通匪庇护所致。安桐怒不可遏,猛然拨出腰间宝剑,将面前的小几劈成两半。口中怒吼道:“吴芮老儿,本将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张柏”见状急忙躬身抱拳道:“校尉息怒,我家县尉以设宴为名,谎称醉酒留宿,已将吴芮扣在府中。”
“哦?”愤怒之中的安桐听到这话,稍感欣慰,追问道:“陈奎把吴芮扣了?”
“是的!”
张柏回答道:“我家县尉一直疑心吴芮勾结盗匪,且有不臣之心,故而一直留意着。前次官军营寨遭袭,县尉颇感蹊跷,明察暗访许久,这才确定。”
“哦!”
张柏续道:“我家县尉本意是将此消息禀报于校尉,由您来处置。奈何吴芮接到陈胜、项梁等人叛逆起兵的消息,吴芮便蠢蠢欲动。县尉大人恐日久生变,便以宴会为名邀吴芮过府,将其软禁府中,派属下连夜来给校尉报讯。”
安桐点头称是道:“陈县尉做的很好!”
“张柏”及时进言道:“县尉大人暂时以缉拿盗匪为由,关闭了城门,但时间不能太久。再有吴芮虽被软禁,理由是夜饮醉酒,只能是暂时的,时间久了必会节外生枝。番邑数千驻兵全是吴芮的部下,迟则恐生变,还请校尉早作决断!”
“陈县尉是什么意思?”安桐沉声发问。
“我家县尉认为,若是可以还请校尉即刻发兵,进驻番邑,粮草营帐都是现成的。震慑吴家兵马,问罪吴芮!”
一旁的部将建议道:“出兵是肯定的,不过还是先派人侦查一下!”在他看来张柏毕竟只是一家之言,为求谨慎应当先验证!
“张柏”露出一副被人怀疑,感到不满的表情,旋即平静道:“这位将领所言原也不差,只是番邑那边情势危急。若是吴家人发觉异常,救出吴芮,恐怕要生出变故,那便大大的不妙了,还请校尉尽快决断!”
部将还想说话,安桐摆摆手说道:“此确为陈奎笔记,县尉的印信也错不了!”
一旁的辛刚心中早被仇恨沾满,愤然道:“吴芮通匪助敌已然对我军造成重大损失。若此刻延误,吴芮一旦脱身,陈县尉性命攸关先不说,怕的是吴芮学那项梁举兵反叛。周校尉已经回会稽了,我们只有数千兵马,粮草也所剩无几了!”
自从那次将军剑一事,安桐一直视辛刚为心腹,他的意见也常会听从。如今听他这么一分析,惩治吴芮是一方面,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再出了反叛之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他对吴芮愤恨到极点,决断可想而知!
安桐朗声道:“速速点兵,虽我杀去番邑,兴师问罪,碎尸万段吴芮老儿!”
“诺!”辛刚带头跪地领命!
“张功曹,稍后虽我军出发!”
“诺!”
安桐带领众将出帐点兵,番邑功曹“张柏”远远坠在后面,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闪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