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扬继续说道:再说,我虚张了些声势,老家伙未必敢动我。“见冯宛怔忡地看着自己,卫子扬笑了起来,“蠢女人,莫非你以为我是一时冲动前来求见的?”
难道不是吗?
冯宛一直以为他是冲动之下做出那决定的。可听他现在话中的意思,为了这一刻,他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虚张了自己的声势,让陛下对他投鼠忌器。走了走了,他本就在飞速的成长,现在陛下不敢动他,到了以后,陛下更是想动也动不了了。
今日进宫之举,他也在为他自己争取时间。
只是今日之事一出,他与她之间的婚事,又不好说了。不过,这样的卫子扬才是那个记忆中的卫子扬。何况,他为了她,是真真驳了皇后,真真招了皇后的恨。这种无名之恨,他本可以免去的。
想到这里,冯宛唇角一扬。
刚刚来到停放马车枣,冯宛眼前却是一暗。紧接着,一个压低的,带着戾气和妒忌的声音响起,“冯氏!”
是陈雅的声音。
冯宛抬起头来。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陈雅。她那涂了厚厚白粉的脸,因愤怒而黄中带青。她怒瞪着冯宛,忍着怒火尖声说道:“你这身上的衣袍也该脱了吧?”
衣袍?
走了,现在冯宛身上着的还是公主袍服。
面对陈雅一脸的妒恨,冯宛笑了笑,她从善如流地说道:“多谢阿雅相告,到了马车上,我自会脱去。”这身衣裳,是不能穿着招摇过市。
看到冯宛脸上的笑容,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语气,陈雅却是更恼了,她冷喝道:“不行,现在就脱!”语气斩钉截铁那是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冯宛抬眸看向她,慢慢的,她唇角一弯,细声细气地说道:“阿雅,你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声音虽轻含义却不轻。这分明是在提醒陈雅,她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也没有资格对冯宛指手刻脚了。
腾地一下,陈雅气得脸孔发紫。她怒瞪着冯宛,上前一步,尖怒道:“你不脱,我来帮你脱!”说罢,她的手已伸到冯宛的胸前。
可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出,迅速而铁硬地扣住了陈雅的手腕。
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她,卫子扬说道:“滚回去!”说罢,他把她重重一几陈雅一个跟蹬晃了好几下才站稳身子。一站稳,她便又气又怒又怕地看着卫子扬两人,唇动了动,却是怎么也不敢上拼了。好一会陈雅终于记起了赵俊,她连忙回头朝他看去。
这一看,她对上了正朝着冯宛怔怔看来的赵俊。只是就在陈雅望去时,赵俊便果断地收回了目光,拉下了马车帘。
他的动作虽快,可陈雅的心里还是酸水直冒。她又忍不住看向冯宛,恨声想道:这个贱女人太也可恨!她知道,赵俊与她一样第一眼便被身着公主袍服的冯宛给震住了。她一直是知道的冯宛这个女人,风姿超群,可她没有想到,着了公主袍又梳了一个适合这种袍服的发誓后,这冯氏竟是贵气凌人那华贵雍容之姿,竟让人不由自主地仰望。那一瞬间,她竟是想着,便是母后在冯氏面前,也会被比下去吧?
这个贱女人,明明身份卑贱,却有着国龘母之容!这种气质,实在太可怨,太扎眼!
在陈雅兀自瞪着冯宛时,冯宛已被卫子扬牵着,来到了马车旁。
他州州拉开车帘,却又停下动作,回过来对着赵俊的马车看了一眼,他才跳上马车。不一会,马车驶动,缓缓走出了宫门。
坐在马车中,冯宛拿过放在暗柜里的铜镜照了照,只是一眼,不知怎么的,她的手便是一颤。
见到冯宛脸色白了白,一直闭着双眼的卫子扬睁眼看了她一下,低哑地说道:“不用怕,你已经出来了。”
他明白她在害怕什么!
冯宛又朝铜镜中的自己看了一眼,慢慢把它压下。她垂着眸,低声说道:“幸好陛下不曾见到,众臣,也不曾细看。”镜中的她,太高贵,太凌人,太华盛,那根本不是开在寻常泥土上的春花,它是无双国色啊!这陈国人虽不似晋人那般相信命学,可是,命相之学毕竟流传太久,也影响至深。今天要不是卫子扬果断,三不两下便截住了皇后的话头,还当机立断地把她带走。她真不知道,让陛下见到这样的自己后,她能不能活到明天!
一边想着,冯宛一边慌乱地脱下公主裳服,解散发磐。直让自己恢复了往昔的模样,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回过头看向卫子扬。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专注,卫子扬睁开眼来,微微浅笑,“做甚这般看我?”
冯宛目光盈盈,低低说道:“我才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不管不怒地得罪皇后,让狸下更加无法容忍,这些,他本来可以避免的。他是为了她啊。
面对冯宛眼中的光芒,卫子扬嘴角扯了扯,淡淡说道:“你是我的妇人。”
这是一句理所当然地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