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生气,我的目的很简单,如同母亲一样,我也是来送一样东西给新晋的侧王妃的。说着,她又看向一直没有言语的贺燕好,将自己头上的那枚木簪取下来。她只抚摸了一下,便递到贺燕好面前。
“你不要觉得这是一根破木头做的就嫌弃。这个是我们的夫君亲手雕刻的,只是如今,我要将它转赠给你了。希望,今后它不是被你传给萧白契的下一任妻妾。”
贺燕好看着眼前的那支木簪,眼神空洞。她一直觉得,萧白契娶七月,不过是迫于压力,并非出于自愿。可是,若非有了感情,又如何他会送她木簪,亲手雕刻的木簪。
在场的几人都没有说话,也不知再说什么。七月一直伸着手,而贺燕好一直未伸手去接,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七月的手被打到一边,那木簪跌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七月的手腕隐隐作痛,可是她好似没有感觉,而是盯着那掉在地上的木簪,没了言语。
或许是这样的突变,也让贺燕好反应了过来,睫毛颤了颤,本来回旋在眼中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萧白契将她扶起来,怒视着七月:“赵七月,你非要这样,让我们都难堪吗?”
七月背对着所有人,微微低下头,然后勾了唇笑了。复抬头,是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转身,对着那相偕而战的两人。她上前一步,看着他们二人,笑意越浓。“不错,我非要如此。”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她只不过是个未满十六的少女,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如今的她,似乎除了容貌之外的其他,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没等萧白契再说什么,她便转了身,留给他的事她骄傲不羁的背影,是她挺得笔直的背。她就那样,一步一步的走出去,踩在地上的那支木簪那走过去。踩过时,她连睫毛都不曾颤抖。她想,她是将自己对萧白契的爱情也踩在了地上。那支她曾经无比爱惜的木簪,被她踩在了脚小,她曾最爱的男人,被她搁置在了身后。
萧白契就这样看着,面色不变。可是,或许只有他的心知道,那里曾经疼痛了一下。就在眼前那个女子转身的一刻,就在她踩过那支木簪的一刻。可是这些,或许都抵不过他对她的厌弃,厌弃她逼迫着他娶她,厌弃她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从这日起,七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不再如从前那边快乐自在了。言语少了,笑容少了。可是,繁花却无能为力。
七月日日都去给燕国和高怀德请安,就如一般的妻子,如贺燕好那般。贺燕好并不是说书中,故事里的那种抢了人丈夫,无所不用其极霸占着男主人公的女子。七月自己感受到的,和听到别人提及的,种种都告诉七月,贺燕好是一个温柔干净的女子。
她才嫁进府里不到半月,府里上上下下便都向着她。七月听闻了许多她和萧白契之间的故事,原来,她才是书本里、故事里提到的那个坏女人。是她,破坏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圆满。七月有时候想,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刁难那样一个女子。有时,她甚至觉得贺燕好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可是偏偏,她们之间夹了一个萧白契。
每日,七月出苑走走的时候,总会遇到萧白契和贺燕好在一同走着,两人哝哝低语。七月明明可以避开的,可是七月还是走到他们面前,打扰他们的情趣,非要让贺燕好向七月低个头。七月明明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萧白契更心疼贺燕好,更厌烦她。可是七月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萧白契知道她的存在。
一日七月经过水榭的时候,听见嬉笑声。走近一看,原来是萧白契陪贺燕好在亭中对弈。像是贺燕好胜了,便开心的笑了起来。繁花扶着七月出来散步,刚好经过便看到了。
“公主,我们要不要过去?”繁花试探的问。
七月摇了摇头:“不了,我们回去吧。我也不是非要让他们不好过,只是,有些羡慕。这样的求而不得,这样的渴望。繁花,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公主,你万不能这样想,这些,都是王爷的错。是王爷,辜负了你。”
虽然繁花这样说,可是七月心里却清楚,不是萧白契辜负了她,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过什么承诺。是她,一心想要肖想着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