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师傅正想推诿,可想起今日从始至终发生的一幕幕,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小姐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老奴,自然为小姐守住这份家业。”
“嗯,那待会儿我就安排人去帮你取回院子里的行李。”杨若兮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支铅笔和一张A4白纸,飞快的在纸上画出了一支用白银压成雪花状黏结起来的手镯,放到毛老头面前,“毛师傅看看,用质量纯净的白银压成这种形状,然后这样将断裂的手镯重新固定成完整的手镯,你觉得怎样?”
毛师傅以往见过别人用毛笔绘图,哪有现在自家小姐用眉笔绘图来得便利;不过,让他有些诧异的是,只是绘制一支手镯而已,为啥要用掉这么一张上好的白纸?真是败家!
被冠以“败家”名头的杨若兮浑然不觉,看着跃然纸上的手镯式样,她虽然没系统的学过作画,但简单的手镯式样还是绘制得像模像样,这还得感谢原身有个家学渊源的娘家,从小就受到这方面的熏陶,平日里不怎么觉着,一拿起纸笔那感觉自然而来就上来了,脑海里想象的和纸上出现的别无二致。
“小姐画的手镯式样巧夺天工,可我们没办法制作出来啊!”毛师傅拿着白纸很是慎重的研究了片刻,咂嘴惊叹纸上手镯巧夺天工之余也很是遗憾这样的首饰靠人力真的难以企及。目光再次转向杨若兮衣摆上的金镶玉玉佩,迟疑道:“或许,找到制作小姐身上这几件首饰的匠人便能做到。”
“这就是我让他们避开的主要目的!”杨若兮此时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句谎话需要千百句来圆,不过想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就释然了,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在株洲之时我巧遇了一位远来的波斯国商人,他给了我一套制作首饰的工具,和一本首饰制作的书籍。三年间无聊时看看,倒也真的让我摩摸索到了不少的制器手法,不瞒您说,我这款金玉良缘玉佩便是出自我的手笔!”
“真的?!”毛师傅再难维持作为大匠师的倨傲与矜持,满脸的愕然。
“自然是真的!不过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毕竟树大招风,且我在穆府的境遇并不妙,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那老奴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借由老奴将那些工具的出处说明!以后也教老奴使用那些器具,制造出更多更精美的首饰出来?”不愧是老江湖,杨若兮只起了个开头他便想到了目的。想到自己能够亲手制造出那足以令人震撼的精美首饰,任谁都会像他那样双眼熠熠生光。
杨若兮想交给毛师傅的正是她珠宝店内前年淘汰的一套老式金工工作桌,这种桌子是从早年间首饰匠人游走于乡镇携带的工作桌发展而来。面积不大却是功能齐备;首饰制作的大部份工作都可在这样的桌上完成。桌面是用整块厚约一寸的木板做成,上面放置耐火砖用来烧焊,桌面的前侧中央处要锁上锉桥,在上头锯切或锉修物件;桌面左外侧可钉上数支铁钉,钓挂些小工具;右边外侧在桌脚处各钉上一支铁钉。以钓挂火嘴与油桶。而且就在工作桌的小柜子里还放着一桶煤油,用个一年半载的没多大问题。
其实她也不怕那套工具所托非人,毕竟老式的手工器具怎能比得上她店里工作间那一整套现代化工具,如压模机、注蜡机、抛光机及吸尘器、宝石雕琢设备、电镀设备之类。不过啊,那些东西用着倒是方便,只是全都靠着电力运转。目前只能继续待在珠宝店里作为她个人专用。
和毛师傅又就着映月斋的一些事情说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杨大掌柜便跟着阿贵盯着自己的脚尖进了门,见了杨若兮后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痛哭涕零的跪了下去。“小姐啊,是奴才猪油蒙了心,信了杨大那家伙的话,私吞了小姐映月斋和粮食铺子三年的收益!奴才该死……”
其实杨若兮真的很想霸气的回一句:既然知道该死那你活着干什么?事到临头却是只能自认倒霉的笑了笑,毕竟现在最缺的便是人手;今日被穆清风抓个正着。加上还有大太太和吴采莲的事情也被他知悉,可以想象。今后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耗在府内和她们斗气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