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又细看了一边图画,突然蹙起了眉头“这种画风老身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而且应该还是才见过不久!
没等顺和帝或是杨思睿问出口,她便恍然大悟的放柔了眉眼:“老身是说觉得熟悉,清早之时不是才见过这种画法吗?”
顺和帝和杨思睿一起扬了扬眉,等待她继续说〖答〗案。
“东市那边有家映月斋?”金夫人这才想起今早见的那人好似也姓杨,可艾敬轩并没有多说当事人的身份,她也不敢肯定。
“映月斋?那是家姐!”杨思睿高兴的点头应道。
“难怪。”金夫人笑着将画重新递给了杨思睿,知道顺和帝召见杨思睿可不是给她们叙事的,将主场重新交还给二人。
顺和帝自觉有愧杨家,但出于一些难以言表的原因又不能宣之于众,此时私下召见杨思睿也是费了一番心思,当下便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杨爱卿,不知令尊在青州可还习惯否?青州紧邻未曾开化的蛮州,当初被朕一纸诏书派到那边也是苦了你们一家。”
杨思睿忙恭敬回了:“父亲曾说,不管身在何处,只要是在顺和的土地上都是为国尽忠、为君解忧,无谓苦不苦!”
顺和帝神情动容,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歉意,随即又恢复到威严模样“你父亲能这么说,朕心甚慰!今日朕私下召见你想必你也是惊疑参半!其实没什么紧要的,主要是看你尚在稚龄便从青州府试一路夺魁直至状元,打算额外给你个恩典,不知道你有什么所求?只要在朕的准许范围,朕都许了!”
顺和帝先是问起杨逸杰在青州苦不苦,接着又让杨思睿尽管提要求,如此明显的恩典是个人都会明白;然杨思睿知道自己爹爹的本事。加之原石之事还待结果,他此时哪里会提出让杨逸杰回京述职的请求?
不过说到所求之事,杨思睿倒真的有一件,捏了捏手中的画卷,他下定了决心,跪在地上便朗声说道:“既然皇上给了臣这个恩典,臣倒是真的有一件为难之事不得不说!”
顺和帝见杨思睿果然一副为难的样子很是满意,微微点了点头“杨爱卿但说无妨!”他就怕杨思睿和那些个人差不多,表面上搬出忠君爱国无所无求的大义面貌。私底下却是手段百出,huā样不少!
“臣想求一封和离书!”杨思睿也不客气,直接大大方方提了要求。
哐当——顺和帝正端了茶盏在手。闻言手一抖,茶盏掉落在了光可鉴人的青黑色地板上。
嘭嗵——金夫人觉得国事听着无趣,午后又犯困,正以手支头有些熏熏然,被杨思睿这理直气壮的要求也给惊得手一抖。额头直接碰上了桌面。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到金夫人额头疼不疼,就连她自己也是没注意到,和顺和帝同声惊呼道:“和离书?”
“正是!”杨思睿依旧稳稳的答道,凤眸中满是笃定,没有丝毫退缩。姐姐的苦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青州的三年。父亲和母亲的煎熬他也是感同身受,三年前草草定下的亲事竟然成了一个错误,只希望现在挽回还不是太晚。
“你还没成亲吧?难道你舍不得你母亲在青州受苦。所以……”顺和帝都觉着说不下去了,这孩子,难道看走眼了?
“额……”杨思睿这才发现自己表述问题不是很清楚,忙开始补救:“臣这和离书不是给母亲求的,是给臣的姐姐求的。”
“你不求让你父母回京。反倒求着让你姐姐和离?这件事情有人知道吗?”顺和帝真的觉着是不可思议,顺和固然有法律能让夫妻和离。但却是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和离的;况且和离虽说对男子名誉有损,女子再嫁又岂是易事?下意识看向了寡居近四十载的亲生姐姐,若是当年有律法准许和离,那皇姐是否……
杨思睿这才想起,穆清风也中了进士,自家姐姐也算是进士夫人了,她会不会犹豫呢?
“皇上,不如听思睿……,听杨卿家仔细说一说他所求之事缘起为何吧?”金夫人只觉着看人数年,走眼的很少,杨思睿看上去眼神清正,不像是奸诈狡猾之人,所求之事多半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