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特权在身的感觉的确不一样,玉瑾然一句话下去,晚上玉府的家宴便分作了两处;玉远领着儿子、侄子们在他的松鹤堂摆了三桌,然院四个人同样摆了一桌;两处隔得老远,倒也算是吃了一顿“家宴”。
对这样的安排文氏挺满意的,至少她不必以妾室的身份上不了主桌,以免被那些嫡的庶的妯娌们看轻;但面上却还是做出了一副失落的模样。
“朝云媳妇莫非是对着我这个老头子吃不下饭?”玉远这人没有别的公公那样的架子,反倒是挺乐意和媳妇说话的,但……,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老不休的感觉。
文氏忙放了筷子:“公公说的什么话,媳妇只是觉得今日咱们玉家办喜事添新人,用饭却还是咱们这些人未免有些冷清。”
“冷清了啊?”玉远喝了一口小酒咂咂嘴:“不如让朝云那些妾室们也上桌用饭吧,这样不就热闹了。”
文氏闻言脸上表情一阵扭曲,笑得极为僵硬:“公公说笑了,咱们玉府如今的门庭不一样了,若还是没个规矩,以后要被人说嘴的。”
玉家就玉朝云这一脉最是强盛,玉远两个庶子和三个侄子都仰仗着玉朝云的鼻息生活,几家的媳妇们对文氏又是艳羡又是嫉妒的,本来听说今儿拜堂时文氏被太子下了脸子,都等着看今晚的家宴还有怎样的好戏,谁知道玉瑾然一点儿不按理出牌,根本就不出现。
当下便有玉朝云的庶弟玉朝连夫人王氏,一个比文氏大好几岁的妇人站起身来阴阳怪气的问道:“朝云嫂嫂既然说这个规矩,今儿咱们这些婶娘可是带着见面礼来的,按规矩这侄儿媳妇拜堂的时候要给咱们见礼的,咱们几个在院里等得腿都软了可也不见朝云嫂嫂安排人来带我们过来啊。”
“朝连嫂嫂说得是,听说今儿太子都到了玉府,云哥可不能吃了独食。”旁边玉朝云的堂弟玉朝中吊儿郎当的开了口。
玉家人皮相都不差,玉朝中一直自以为比玉朝云长得好,没得到柔嘉公主青睐心里早已是种下了嫉恨的种子,如今听说太子亲自来了玉府,这样的好机会玉朝云竟然不给至亲兄弟争取,他们倒是想要一家子独得大头,想的倒是美。
玉朝云眉头皱得死紧,在他这些亲戚眼里,他就是靠着柔嘉公主发家致富的;他们总是忽略了他做出的努力;像今日,太子过府连眼神都没给他们夫妇几个,受了玉瑾然和杨若兮的礼后更是转身就走,这要怎么高攀?
“你们都别为难朝云了,今儿太子过府的确只是坐了一会儿,受了新人跪拜便走;事前他也派人打过招呼,不想劳师动众见外人。”玉远的眼神从家宴中每个女眷的身上扫了一圈,略略有些失望,虽然吃不到,好歹也找些养眼的来吧。
“太子说不见外人,咱们可都是玉家人,都是瑾然的亲叔叔。”玉朝中大言不惭的将自己这个堂叔归到了亲叔叔的范畴。
“你们都是瑾然的亲叔叔?那你们都找瑾然说事情去!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作用?不吃就赶紧给我滚。”玉朝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今日给儿子娶亲他是受够了鸟气,没道理晚上了还要受这些蛀虫的威胁。
“云哥你说得什么话!现下瑾然得了爵位就想把咱们这些穷亲戚撇开是吧。”玉朝中本就是个没脸皮的,别看他这时候和玉朝云面对面呛声,等他要银钱之时甚至可以给玉朝云擦鞋子。众人已是习惯了他的无耻,一个两个的喝着小酒看着热闹。
“说起瑾然这事,你也别怪做兄弟的说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不好好给他配个公主郡主什么的也就算了,你还给他聘了个别人不要的破鞋,这不是给咱们玉家抹黑吗?你有何脸面去见玉家列祖列宗,去见瑾然他亲娘。”玉朝中喝了几杯酒,红着脸越说越是有劲,转身指着文氏接着嗤道:
“就是你这个没见识的女人在背后挑拨。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最初求着皇上给瑾然赐婚的就是你这个毒妇。你倒是打得好主意,瑾然找了个破鞋你就不怕当家主母的位置会被人抢,坐着玉家主母的位置更不用担心捞不到钱财。”
“朝中小叔瞧你都说的什么!”文氏被说中了心思也是恼羞成怒:“圣旨赐婚难道谁敢二话!人家红石县主是皇上亲自表彰的贤良淑德,小叔你倒是再说几遍‘破鞋’,别让杨御史家公子到圣上面前告你一个欺君之罪。”
玉朝连也是顺手拉了玉朝中一把,这些罪名可是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