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添福可不像穆添寿那么实诚,有什么说什么那不是找不痛快吗。
去嘉义侯府见了不少的大人物的确是件值得夸赞的事,但若是被迫听了一大堆有关自家主子的坏话就不那么愉快了。
所以,他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主子点了名。也只有一心想要压他一筹的穆添寿自以为找着机会在主子面前露脸,犹豫了少许时间后愤然回道:
“老爷,您不知道,真是太气恨人了。”
穆元阳却是突然皱了眉:“算了,你先下去吧,添福留下。”
穆元阳也知道自己是一时昏了头,看穆添福那模样在嘉义侯府里指定没听到什么好话,与其听穆添寿添油加醋失真的禀报,不如听穆添福说点实话。
穆添寿正扬着手张着嘴怎么将嘉义侯府中听到那些关于穆家的议论一一说出,然后再加上几句自己不惜得罪别人也帮着穆家出头的义举,说不定老爷今后就能多重用自己一些。没想到不过是清清喉咙的时间,他家主子就改了主意,一口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差点就此昏厥过去。
“寿管事,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先出去吧。”穆清风也是眉头深锁的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驱逐了穆添寿离开。要是有可能,他真的不想在这里陪着穆元阳听人说嘉义侯是多么风光,嘉义侯夫人是多么有福;更不愿听着有人红果果的揭开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伤疤。
可惜穆元阳想的不一样,他希望借着嘉义侯的荣光来刺激近日越发颓丧的儿子上进。
穆添寿只得涨红了脸狠狠的瞪了抬头的穆添福一眼,什么也不敢说的反身退出了书房,正好和守候在书房门外的青燕看了个正着。
先不说穆添寿被青燕拖着往清风院见了洛千蝶都会说些什么,单说穆添福留在书房里被父子俩盯着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其实多是问候二爷和二奶奶两位的,倒是极少有人问起穆府内务。”
穆添福想要避重就轻,穆元阳却是瞧了眼状似魂飞天外的穆清风,沉下了脸:“那些人都是问候二爷和二奶奶什么事情?你要是不说真话待我求证后定要卸了你穆府大总管的位置,卖了你一家子出府。”
虽然只是句恐吓,但作为全家都是穆家奴才的穆添福来说也不得不放在心上,当下也顾不得穆元阳父子俩的脸面,坦然道:
“念书之人询问二爷是什么时候得到青莲居士的手抄诗集的?经商之人问的是段家公子为何会和嘉义侯夫妇打得火热而不再登穆家大门?还有人问二爷和二奶奶伤势如何?也有人问……”
最后这点穆添福真的是难以启齿,犹豫了许久才呐呐说道:“有人问咱们二奶奶是否也还保有处子之身?还说……,还说二爷您是否不举。那样,或许今后谁也能跟在你后面捡着块宝玉。”穆添福闭上眼睛,面如土色,此次去嘉义侯府送礼,他和穆添寿就像是闹市区里的猴子似的任人参观围堵;问话的人很多,问题一个接一个,要是不想回答,陪同的内廷太监便会代替那人将问题重复一遍,直到他们答话为止。
“笑话!二爷我儿女双全,妻妾无数,还会有人怀疑这个问题?真是可笑可笑。杨若兮那扫帚星长相和身材哪样能比过我那些妻妾?连个通房丫头都不如,也只有玉瑾然那没见过女人没经过人事的傻帽才会一副捡着宝的模样。”穆清风拂袖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嘴里的滔滔不绝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躁。
“那是,那是,二爷您威风八面,夜御三女而不知疲累;哪像玉侯爷那样的初哥。”穆添福为了不被怒火烧到,忍着心里的疑惑奉承了一句:“在玉府,奴才和寿管事也是这么说的。”
“清风,你慌什么慌?公道自在人心。平日里少往姨娘通房屋里钻,早日生下嫡子女才能让这些谣言不攻自破。”说起来洛千蝶进门也三四个月了,照理说高门贵女出嫁前都会有专门的嬷嬷调养身体,若是真的有同房,也该怀上了吧?穆元阳想起听人说过穆清风成天被两个丫鬟缠着,谁知道这些丫鬟下人有没有被主子灌过绝子汤?
穆元阳这么想也不是没来由,要不是柳氏一直被他护着,说不定也会落得和另外两个姬妾一样被大太太灌了绝子汤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