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沉溺于黑暗之中的苦难之人传播福音,那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善举。
路明珠很高兴为基督阵营拉来了一位大腕土豪,少帅先生如此轻易就允诺加入天使联盟,这件事情让明珠小姐又惊又喜,又是担心怀疑。
对于基督徒来说:爱是相信,爱是包容,爱是忍耐,爱是永无止歇的执着坚持……基于基督精神的友爱关怀,容不得怀疑和猜忌这等不健康、不阳光的俗念。
她不愿意鼠肚鸡肠的猜忌和怀疑对方,可是,她也做不到真正相信这位易公子——毕竟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兀了些。
“真的吗?我可以完全相信你吗?刚才易先生所说的那些话,听上去很是动人,我不知道敢不敢轻易相信你呢?”路明珠相信,拿出这样一说,就可以两全其美,既不致于像个白痴一样轻易受到蒙骗,也算得上以诚相待。这样一来,就不会再为了猜忌之类的恶念而导致内心纠结。
易晓风低声笑道:“完完全全的相信?那肯定不行!在大庭广众之下,督军府少帅所说的话,经常都是做作出来的官样文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当我们两个单独相处不受任何旁人打扰时,我只说真话,绝不说谎!”
晓风心想:其实吧!当我既不想说真话,也不想说假话的时候,我还可以选择啥也不说的。这样也就算不得言而无信,关于这一块儿细节,我就不用急着跟你解释那么清楚了吧!
现在的情形,在外人的眼里看来,易少帅跟路小姐之间,越来越好像是在开始恋爱的样子。他们已经悍然谈及了出去开房单独相处的问题。
一名士兵匆忙跑了进来,向着韩副官立正敬礼之后,附耳上前,向他汇报了最新发生的一桩意外事故。
“咳咳!”韩副官打断了两个年轻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做出的卿卿我我暧昧表演,他神情严肃,向少帅报告了一个坏消息。
早些时候派出去接引军医范先生的那队士兵,现在已经赶回来了,他们在华西坝和东校场之间的一处河堤下,找到了范医生的尸体。
范医生刚刚为那位大胆奔放的德国小姐做过外伤缝合手术,术后,他在两名士兵的陪护之下,徒步返回东校场的兵营,结果却在半道上出了事。
军医范先生和两名卫兵的尸体躺在一起,从伤口上看,他们是被来历不明的凶手,用小刀、绳索,以及有毒的飞镖给整死的,疑似Hei道流氓匪帮所为。
这样一来,少帅所受的枪伤,就只能指望着华西仁爱的洋人医生来料理了。
韩副官将这个坏消息告知晓风之后,少帅沉默着陷入思忖之中。
路小姐也乖觉地闭上她的小嘴,不再说话,也不再作没用的祷告。
易家军此时已经放弃了对于龙家骏的追捕。他们三五成群地分散开来全面控制住了整个青年旅舍。尹家军除了小豹子之外的其余九名士兵被客客气气地安置在了两间客房之中。
没过多久,仁爱医院派出的几名急救医护人员,也在易家骑兵的催促和监督之下,狼狈不堪的,像一群鸭子似的被撵了过来。
仁爱的院长是个牙医出身,华西医大最负盛名的专业乃是牙科,易少帅并没有闹牙疼,所以院长先生没有亲自赶来,一位美国籍的外科大夫乔治.文森特先生负责带队赶到半边街,对少帅大人进行紧急援护。
文森特医生作过诊视之后,向韩副官提议:建议用担架将少帅先生抬回医院进行手术,那样的话,大约三至四个小时后,就能够完成全部的医疗程序。倘若在半边街枪击事件现场就地救治的话,恐怕需要消耗六至七个小时,才能完成手术流程。
“什么?”易晓风怒道:“这实在太荒谬了!你这是成心跟我瞎扯淡吧!”
当少帅生气的时候,围观的士兵们就开始猛拍领导的马屁,他们纷纷拉动枪栓,十几只枪口直逼文森特医生和他带来的助理医师,以及修女护士。
只要少帅发句狠话,士兵们打算当场将这些瞎扯淡的男女洋人们,射成马蜂窝。
其实,大家都在瞎咋呼,谁也没有真心想要杀死这些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军阀士官们一向跋扈惯了,按照不久之前接到的最新少帅令,大家都很卖力地想要吓唬吓唬这些老外而已。
美利坚独霸北美大陆,美国人一向耽于和平享乐的生活,文森特医生没有亲身经历过任何战争,这一次,他被吓得不轻。这位美国医生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抱头蹲在地下,连声祷诵着:“耶和华是我们的牧者,使我们必不致于缺乏。他使我们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们在可安歇的水边。他使我们的灵魂苏醒,引导着我们走过义人之路。我们虽然穿过死亡的幽谷,也不怕受害,因为基督与我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