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继海再度睁开眼,控制了自己身体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氤氲雾气,同时皮肤感官上传来温和湿热的感觉,他判断,这些氤氲朦胧的气体应该是温和且偏热的水蒸气,就和桑拿室里面的一样。
正当顾继海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的时候,眼光突然和不远前一双剪水秋瞳交汇在了一起。
顾继海愣了。
朦胧的水蒸气萦绕,使得可见度极差,看不真切对方的面容,但是这双凌晨启明星一样的眸子,映入脑海确实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拨动心弦,那么的刻骨铭心......
在尘世中,现实麻木了感动,顾继海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这微妙的感觉了,一切......都彷如初恋......
容不得顾继海过多痴迷,他从她惊慌的眼眸中读出了她想呼叫救命。
一个虎扑上去,左手一把挽住对方,右手紧紧的捂住了对方的樱桃小嘴,限制了对方逃脱,也有效的阻止了对方惊动他人。
“诗曼,别吵,我是继海,顾继海。”
顾继海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小时候的同村女孩——顾诗曼,更令顾继海头大,甚至崩溃的是:香皂、毛巾、澡盆、女性的衣物、湿热的水蒸气,以及一层薄薄的打底衫包裹下,佳人那妙曼的胴体散发着悠悠的清香味等等。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暗示着,顾诗曼显然是刚刚出浴,穿上了一套堪堪遮住娇躯的打底衫,还没来得及穿更为厚实的外套,自己这个登徒子就出现了。
顾诗曼大顾继海三岁,在顾继海的记忆中,小时候也不太爱和小伙伴们玩,特别是和男孩子们,总是爱一个人静静的捧着书本来打发时光,所以顾继海和她打的交道也不算多,甚至称不上特别熟悉,仅有的一些交集,也是一成不变的双方都表现拘束,但是,这并不妨碍顾继海爱慕她。
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完美的顾诗曼,是顾继海童年时候的梦中情、人,十八岁以前,有人要是问顾继海想娶谁为妻,不管顾继海答与不答,他心底唯一的答案肯定是顾诗曼。
后来,顾诗曼去了名牌大学,去了政府部门;而顾继海去了三流大学,去了私人企业,他就很有自知之明的断了非份想念,没有对方的电话,也没有对方的联络邮箱,什么都没有,就像从来都不曾拥有。
有的只有每年过年双方都回老家时,年年重复的相逢寒暄。这样才稍稍缓解了顾继海心中的思念遗憾。
今年过年的时候,顾继海算着日子,新年的时候回到老家,又一次‘奇妙’的邂逅了顾诗曼,两人见面微笑,家长里短,轻轻寒暄,享受那一份很奇妙的温馨。
这一年,顾继海二十八,顾诗曼三十一,顾继海未婚,顾诗曼......也未婚!
......
顾继海不知道自己明明是在,远在老家千里之外的立交桥下悲痛的哭泣着,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知道顾诗曼明明每年过年的时候才回一次老家,今天为什么年中回到了老家;更不知道顾诗曼为何看起来好像年轻了整整十岁一样,竟然是这样的青春、年少,他只知道——他麻烦大了!
“呜呜呜呜~~~~~~”
顾诗曼在顾继海的怀中一番挣扎未果,才在轻言安抚下平静下来,一双如夜空明星一样的眼睛,斜视的望着在自己后背杵着苦笑的顾继海,会说话的眼睛无声的质问。
顾继海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拥抱顾诗曼,而且佳人还如此衣履轻薄。这样的情景,顾继海以前还只是在梦里实现过,而且梦中佳人的衣物可不会这么少,起码都还是裹着外套的。不过,眼下情景火急火燎,他可无暇享受了。
“这个,那个,我不是我来的。”
“呃......我不是自己......我不是愿意......不不,我不是本意......我不是本意自己来的,不,我不是自己来的......”
鼻息间嗅着怀中佳人新洗的齐腰秀发,上面传来的芬芳馨香,精神头大爽的顾继海却无心享受,他明白怀中佳人眼神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想解释,可是越解释越乱,越开口越语无伦次,到后来他才发现,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来的,不但一秒千里,神奇的回到了老家,还更神奇的出现在了别人家的浴室之中,且趁着别人正洗澡的时候。
我靠!这下裤裆上面沾上了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等下,你让我理一理思路,我自己有点糊涂了。”不得已,顾继海只有请求缓时。
我从酒店出来,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拼死签好的订单合同,然后情绪莫名的喷发了,半靠着蹲在立交桥桥墩旁边流耗子尿,突然一阵刺眼的白芒在眼前响起,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无意识中好像有个人在潜意识里面和我说些什么,然后我就恢复了知觉,再然后一睁眼就到了这里......
呃......这个借口有点挫劣。
“如果......我说,我刚刚是在青州省省城的一座立交桥下......呃......蹲着玩,然后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把我送到了这里来。你信不信?”顾继海小心翼翼试探着的问道。
“呜呜......”
果不其然,怀中的顾诗曼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无辜的大眼睛清澈晶莹,轻轻的摇动了小脑袋。
“呃.....呵呵,你也太诚实了吧。”顾继海讪讪一笑,然后低下头,沮丧的道:“其实,我他娘的也不怎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