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5月18间,阿美两国相继发表《费城、北京通电 》,敦促日本必须立即无条件投降,否则将进一步采用军事行动。
5月21至22日,西园寺公望,牧野伸显,大隈重信率日本代表团重返巴黎,并取得英法美三国同情,三国向日本表明了支持态度。但阿拉斯加与中国拒绝参加英法美三国组织的调解会议,日本行动未获实际意义。
5月22日,阿斯加第六集团军越过清津,杀入朝鲜,东北军兵出沈阳,向辽阳进发,北京政府应民意要求宣布收回关东,若关东军拒不投降,民国军队将采用军事行动予以全部消灭。
5月24日,北洋军曹锟,吴佩孚部分调本部兵力向德属山东进逼,意图威肋德属山东日本投降,奈何兵弱,从始至终未向日军发一枪一弹。
至6月4日,舞鹤,长崎本土领地陷落,在朝鲜,阿拉斯加十数万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凌厉攻势,将盘踞朝鲜达数十年之久的日本军队围困在釜山。大连辽阳陷落,关东州仅剩旅顺靠万余残军勉力维持。
此时的日本,大多数政要,元老,包括山县,原敬都很清楚,现在的日本就像只破败的帆船,很快就会在风雨飘摇中沉没。
1919年6月4日,在东京的日本皇宫防空洞里,一群军政要人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从目前国内外局势看,在维护国体、保存天皇制度前提下只能无条件投降!……”新任外相加藤高明垂头丧气地说着,两手一摊,倒在沙发上。
然而,并不是每一位政要都甘心这样的结局。
海相加藤说道:“要投降,除维护国体外,还必须附带三个条件:一、日本自行处理战犯;二、自主地解除武装;三、阿军不得占领日本本土……”
“与其无条件投降,不如实行本土决战!”陆相田中义一打断加藤友三郎的话,一拍桌子,站起身朗声说:“我们在本土决战,虽然不能确定胜利,但还可一战,打得好还可以击退登陆敌军。所以,我坚决反对无条件投降!”如此争执,会议没有结果。
下午,首相原敬召开内阁会议。原敬简单说了两句,然后由外相加藤报告了东京大火后及数月来阿军空袭后的帝国经济情报,以及阿中军队发动五月攻势后的各方面的反映,并综合巴黎方面的结果,提出日本应投降,会场又展开了争论。
最后,原敬征询各大臣是否应接受《费城通电》无条件投降,结果七人赞成,四人反对,四人没有表态。内阁无法得出结果,原敬只能上奏天皇大正。
随后的御前会议仍旧在皇宫防空洞中举行,大正天皇板着脸来到会议室后,原敬先让书记官朗读《费城通电》,然后宣读他拟好的提案:
“日本政府准备接受1919年5月18日由阿拉斯加,中国政府发表的联合通电中所列举的条款,但应取得如下谅解,即上述通电并不含任何有损于陛下作为至高统治者特权的要求。”
接着,由加藤高明说明提案理由,“对日本来说,接受《费城通电》虽不体面,但在目前情况下不得不接受。再加上舞鹤,长崎本土失陷,中国又正式参加,虽只地方军队,但其国内民意百应,时局急变,对方更加强硬。”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此时此刻,只能提出一条,就是维护天皇制度。只要天皇保存,我大和民族就有复兴之日。”
他刚说完,田中义一等人马上表示反对,争议又起。原敬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天皇。
大正天皇一直默默地听着众人的辩论,这时他喃喃地说道:“这一段时间一直尽听到有取胜自信的话,但计划和实践并不一致。就目前的样子,要对付阿中联合的军队,看来没有胜利的希望……”他把手一挥,“此时只有作这样的决定了……”
6月6日早晨,日本东京广播,传出了大正天皇低沉的声音:“……帝国局势危急,天皇子民生活困苦……为民为国计,接受费城通电要求,即日起实行无条件投降诏书!”
阿拉斯加政府收听到了日本接受《费城、北京通电》的广播后。随即征询了中国北京与南方政府的意见,发表了一道复文:“自投降之时起,日本天皇必须听命于阿拉斯加驻远东最高司令官蔡锷元帅……日本政府之最后形式,将依日本人民自身表示之意愿确定。”
当天下午,阿拉斯加飞机在东京,横滨,广岛,神户,福冈,名古屋,大阪,仙台,札幌及舞鹤,长崎,鹿儿岛等地上空撒下了载有日本政府接受《费城,北京通电》的电文和阿中两国复文的日语传单。
一时间,政府接受无条件投降的消息在日本民众中传开来。举国哀痛,哭嚎震天,泪绵千里。
6月7日凌晨,大正天皇再次召开御前会议。会上,陆相田中义一等人声泪俱下,并且田中质疑:阿中两国复照对保护天皇制度措词不明,恳请天皇准予再提出照会。如两国不允许保护天皇制度,那只有继续战争,死里求生。
会场上一片沉默,良久,大正天皇才缓缓说道:“我的异乎寻常的决定没有改变,帝国生死存亡之关,不可再予反复,致数千万庶民于死地……”
大正天皇声音哽咽,强行压制自己的屈辱,暴躁,迷茫情绪,脸庞扭曲,极为难看,让观者无不悲痛,会场顿时响起一片呜咽和啜泣声。
大正天皇下令起草接受无条件投降的诏书,并将诏书录音,准备在上午播出。主战派的一伙少壮侍卫军官得知这一消息,决定举行政变。这天晚上,他们闯入皇宫,四处搜寻,企图劫走天皇广播诏书的录音唱片,阻止向全国广播。但警卫部队很快镇压了这次叛乱。
投降诏书随即在电台播出,日本政府正式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主战派头子陆相田中义一在他的官邸剖腹自杀,以死殉国,以示抗争。
6月10日,阿拉斯加空军第七联队的飞机在东京机场降落。11日起大批的阿拉斯加军队开始在日本海岸登陆,第五集团军第十九师在广岛登陆,海军陆战队三师,四师在神户、大阪海岸登陆,驻库页岛国民卫队在稚内登陆。并与6月12日占领札幌,13日分别占领函馆,室兰。
6月14日,第一集团军第二、三师、第四师绕宗谷海峡进入东海岸,15日,第二师在横滨、横须贺登陆,第三、四师在东京登陆。6月15日,海军陆战队第五,第六师在名古屋登陆。6月17日,第一集团军三个直辖旅在内的直属部队在东京、千叶等登陆,基本实现了对日本的占领。
日本无条件投降,阿拉斯加占领日本,这个事件一下子将巴黎和会,对俄战争等所有大事的光芒都掩盖了,一个在巴黎和会召开之前还位居世界列强行列的大国顷刻间土崩瓦解,落下一个比德奥等欧战战败国还要凄惨的下场,也让日本国内对于英法美等所谓维护世界和平的大国无限失望。
三大国居然对于阿拉斯加的行动无从制约,连一个当年任凭宰割,甚至现在还四分五裂的中国,他们都没有任何强硬手段进行干涉,瓦解阿中同盟,救日本盟友与水火之中,确实很令人失望。
只是很多人却不知道,英法美对此有心无力,太平洋特别是中北太平洋是阿拉斯加海军独霸天下,英法美的舰队无法给予日本支持,他们的军队也无法进入这里,当然他们可以强行干涉,联合出动大军,只是英法军队受俄国战场牵制,又因欧战而使得经济疲软,根本无法冒着有可能再引爆一场世界大战的风险去给予日本支持。
日本投降,他们已经无法干涉阿日战局,唯一的希望就是另施手段。
“将日本问题统一纳入巴黎和会的谈判内容当中,这不可能,我记得克里孟梭总理阁下早已经说过阿日问题不在巴黎和会的讨论内容当中。”
面对联袂来访的英法美三国首脑,叶枫现在的底气比以前更足,一句话让克里孟梭脸都被憋了个通红。
“国务卿阁下,现在日本问题已经成为了一个影响世界和平大局的重大问题,作为调解世界各国争端的大会,将日本问题纳入和会讨论内容当中很有必要。”劳合.乔治为克里孟梭解围。
对于英法美三国这番意图,叶枫其实很清楚,现在日本投降,剩下的就是利益分割了,这场战争,英法美三国没有任何功劳,他们就算想插手,也拿不到太多利益,将日本问题纳入和会,实际上就是想利用和会,插手阿中两国对日本战后问题的处理,甚至进行阻挠,阻止阿中两国对日本战后处理下狠手甚至彻底瓦解日本的存在。
纳入和会,他们更想做的是支持,支持日本,避免日本被阿中两国彻底分割。假若不纳入和会,他们就没有出手的理由和途径,在场外,日本问题他们将成为旁观者。纳入和会无疑是最佳理由,就像对俄战争一样。
叶枫却望着克里孟梭,威尔逊,劳合.乔治等人笑道:“影响世界和平吗,嗯,你们难道不觉得,我们已经将这个会影响世界和平的因素解决了吗,那纳入和会还会必要吗,你看,从现在开始,整个太平洋,远东已经是一片宁静,处于这片天空下的第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无比和平的气氛。”
克里孟梭差点吐血,叶枫这话很明显,日本就是影响世界和平的因素,现在日本投降了,世界自然也就和平了,而且日本是无条件投降,不像欧战,战败国还可以就某些问题予以反抗,而日本却不一样,连阿拉斯加大军都在他们本土登陆,本土的日本军队也没有反抗,这一刻,克里孟梭无比的憎恨日本人所谓的忠君思想,上帝啊,人家都踩到了你脖子上,为何不反抗,你还有力气吧,你们不是还有数十万军队吗,登陆的阿军不过十多二十万而已,为何要遵守那狗屎的天皇诏书。
对于英法美三国的纠缠,叶枫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了,直接端茶送客,劳合.乔治还想说话,叶枫却是没好气的说道:“首相阁下,我不明白,这件事纳入和会有什么必要,难道你们不知道无条件投降是什么意思吗,日本既然已经接受,就不存在其他谈判可能,一切照费城通电的八个原则办理就是。如果首相阁下不明白,可以回去再仔细研究一下费城通电,送客。”
叶枫这样一说,把个劳合.乔治也憋得难受,想发作又不好发作,只能和威尔逊及克里孟梭一起走了。
费城通电的内容他们又怎会不知,要求日本无条件投降指的是日本人不能提出反对条件而已,实际上在通电本身,阿拉斯加和中国是定下了几条基本条件的。即:
一、欺骗及错误领导日本人民使其妄欲征服世界的威权及势力,必须永久剔除。不将穷兵黩武主义驱出世界,则和平安全及正义的新秩序势不可能建立。
二、日本领土,必须占领,直至强硬政治已经摧毁,日本、世界之和平得以完成。
三、日本之主权只能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岛及由我等所决定的其他小岛之内。
四、日本军队在完全解除武装以后,将允许返其家乡,享有和平及生产生活的机会。
五、我们无意奴役日本民族或消灭其国家,但对于战罪人犯,包括虐待我国俘虏、侨民,工企在内,将处以法律的裁判,日本政府必须将阻止日本人民民主趋势复兴及增强的所有障碍予以消除,言论、宗教及思想自由以及对于基本人权的重视必须成立。
六、日本将被允许维持其经济所必须及可以偿付货物赔款的工业,但可以重新武装的重工业必须禁止建立、研究,制造,使用。
七、上述目的达到及依据日本人民自由表示的意志成立倾向和平及负责任的政府后,占领军队当撤退。
八、我们通告日本政府立即宣布所有日本武装部队无条件投降,并以此种行动诚意实行,我们可以予以适当的各项保证,除此一途,日本即将迅速完全毁灭。
这八个条件,前后两条一是理由,一是威胁,中间六条即全是条件,日本人无条件投降就是指不能对这些条件提出异议,必须全盘接受。
只是在劳合.乔治等人看来,英法美同时施压,即便让日本满足这几个条件,在其实方面他们也还是可以为日本人争取的。最起码,不能让日本人完全受阿拉斯加控制。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比如保留庞大的日本陆军……
劳合.乔治三人走后,勒布雷对着叶枫笑道:“这样下去,这个巴黎和会是越来越跑题了,国联,对俄,对日,全都不与欧战利益相干,结果却占用了大量的时间、资源,而欧战谈判却至今还未达成任何协议。”
叶枫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雅克,你明天分别去拜访德奥土保匈等国,让英国人法国人急一急他们该急的事情,不能让他们老将眼睛盯着跟他们无关的事情。”
“好!”勒布雷笑着点头。
第二天,勒布雷与德奥等国代表的会面确实让英法美等国有些着急,和会召开已经近半年,眼看着阿拉斯加和中国在场外已经大有收获,而一个本该手后劲擒来的欧战利益却是至今还是扯皮,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协议达成,勒布雷这一走动,登时就让克里孟梭,劳合.乔治等人醒觉,他们这是不务正业啊,结果别人已经赚了个盘满钵满,而他们呢不单占去大部分精力的副业大亏特亏,连主业都受到了很大影响。
6月20日,巴黎和会在经过日本问题的插曲后,英法美阿中等国终于再次将重点集中到了对德谈判问题上,作为数大战败国中最主要的一个国家,对德谈判是难度最高,却也是利益最大的,解决了德国,奥匈土保基本上都很好解决了。
只是在这一天召开的巨头会议,大国会议中,日本人重新坐上了谈判桌,西园寺堂而皇之的参加巨头会议,牧野伸显也时不时在大国会议上出现,不过这次阿拉斯加并没有对日本人的出席表示什么反对,反而是与德国代表谈判时,德国人很明确的提出,不允许日本人出席,就像当初他们不允许意大利人参与对德谈判一样,让西园寺等日本代表无限悲愤,却又无可奈何,现在的日本帝国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帝国了。
但尽管这样,这一次日本代表仍然厚着脸皮按时出席巨头会议,大国会议和全体会议,一场都没落下,叶枫对此只是一笑了之,日本人这也是无可奈何,他们想以这种方式来表明日本的存在,想以这种方式来表明日本仍是世界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而英法美等国自然也是想借这个方式向其他国家表明英法美对日本人的支持。
“这样有用吗?”叶枫每每看到西园寺等人出现在会场,都会忍不住暗笑,自欺欺人啊,巴黎和会商议的是欧战利益,以日本人现在的情况,他们还有资格得到什么。与其在这里丢脸浪费时间,还不如打道回府,回国内去参加更重要的事情。英法美除了这些表面的安慰,根本不可能给予他们什么实际支持的。
6月23日上午,日本东京湾,晴空万里,碧波无垠。阿拉斯加中太平洋舰队主力战列舰“阿尼亚克号”迎来了一个庄严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