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茶山呀”苏瑾心中微动,笑道,“多谢大表嫂指点。只是不知这茶山价钱如何?好茶山好茶园大多都是有主的罢?也不晓得好不好买。”
秦氏看她面色象是动心的,想了下便道,“你若有意,我叫他帮你留意着。嗯,咱们杭州府周边的茶山许是不太好买,价钱也高些。我听他说过,池州府那边的茶山不少。那边儿的山大约是小山包,山坡较缓,半山以下大多种有茶山。另外,湖州府有几个县也是多山……”
苏瑾听到“湖州”二字,眼睛一亮,“大表嫂不提湖州,我倒忘了,在归宁府的师长,补任了湖州府同知,我被外祖父吓得倒将这事忘到脑后了。”
“真的?”秦氏一怔,笑起来,“那感情好。在当地有个依靠,诸得皆好办。湖州离咱们这边儿也稍近些,若能在那边买几座茶山,当是不地。”
接着她顿了一下,又道,“你若手边没合用的人,我叫我哥哥身边的人替你走一遭儿,先看看茶山的数量,再问问价钱儿。”
她肯帮忙,苏瑾自然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自来杭州之后,苏瑾也听叶妈妈几人说过秦氏娘家的事儿,秦氏娘家也是读书人家,虽有几处茶园。每处多则几十亩,少则七八亩。不过也似朱府的水田庄子一般,只是为了维持府中的正常花销罢了。与正经的茶商之家的茶园子还有些差距。
从这这点上来看,她是与说了实话地。
人与人的关系有时候也简单。不过是坦诚对坦诚罢了。苏瑾也没打算将生意场上的那一套,拿来用在亲戚们身上。
即秦氏向她示了好,她便也要投桃报李。
待茶山的事儿说得差不多了,苏瑾话头一转,笑道,“我还有一件事儿想求大表嫂。”
“哦?”秦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起来,将手中茶杯推放在桌子上,“你且说说看。能叫你为难的,可见不是小事。不知我能不能帮得忙呢。”
“这事大表嫂一定能帮得”苏瑾笑嘻嘻地道,“我听人说松江之繁华不亚苏杭。便想在那边为我家的货物找找路子。您,去年毯子产量少,不愁卖。今年产量便大了起来,虽也可在忻州就地发卖,毕竟那边的行商还是北方商人多些。南边的商人大多走不到那偏远之地。所以,我一是要在杭州设个总号,中转这些货物。二来,也想在松江府开间分号。”
“我听府里人说,大表哥在那边协助舅父公干,对松江地头也熟。便想着,大表哥若能在那边开间铺子,帮我发卖毯子等货物便好了……只是怕误了他的正事,所以,我想来想去,还得求大表嫂帮我说合……”
秦氏先是微讶,随即便明白了,她这是府中境况,有意看顾的意思在里头。听她说到此处,连忙打断她的话,“你这话可说反了。我也不瞒你,你大表哥读书不成,心头烦躁地很,这才跟着父亲去了松江。其实哪里有正事儿?不过图个好听罢了。衙门众人各司其责,哪用他帮忙?”
说着一叹,“早两三年,你大表哥就与我商议,读书他是读得不耐烦,也不想再读了。想寻个营生,总不好就这么守着祖上留下的家底,混一日算一日。你说,男子除了不读书,余下就不是经商了么?”
说到此处,更是苦笑连连,“……每次与祖父提个话头,他便怒气冲冲,道是‘五十少进士’。说你大表哥做事没恒心,不许他多想,叫他依旧安心读书……可二弟一举中了举子,他这心还能安下来?倒把读书考功名的心思弄得更淡了”
“这么说,大表哥也是想过做生意地?”苏瑾明知故问。
秦氏笑叹一声,“可不是。只是祖父不许,他也没奈何。”
“大表嫂,以我说,这事儿只管悄悄地办便好。不叫外祖父”苏瑾知那老爷子难说服,等他点头,要等到何时?“咱们就来个先斩后奏”
秦氏微讶,“到时候祖父了,不更生气?”
苏瑾不在意地笑笑,“嘿,他气肯定是要气地,可他也不会真跑到松江府把开好的铺子关了张罢?”说起来,她自到这时空,已干过无数次先斩后奏地事儿,比较有经验了。
若她当初没摆弄这一摊子,只等苏士贞同意才去做,现在与秦氏和朱大少爷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氏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好一会儿轻笑起来,“因祖父对你格外宽厚些,我呀,先前儿还想请你到祖父面前替我们说说呢。”
苏瑾笑道,“不是我不帮忙,我去说,也未必能说得动他所以只有么办先瞒着他,能瞒多久是多久,等到他了,说不得铺子已上了道儿,每日大把银子赚着,难道他会硬逼着给关了?”
说着,偏头想了下,又笑嘻嘻地道,“到时,他硬逼着要关铺子,我再到他跟前儿去哭,去理论。表哥和表嫂可是帮我着我家卖货呢”
秦氏听了不觉动心。先前说想开铺子,也怕赔了银子更没脸面,因而不敢强着忤逆老太爷的意。现在听她的话头,竟是两家合在一处做生意,瞬间便没了赔银子的担忧。
苏瑾可不知秦氏对她有如此的信心。她想在松江府开分号,确有因这二人的缘故,二来松江府靠海,商贸发达,在那边开间分号,说不得能沾上些海外贸易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