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心里虽然焦虑不安,但也做了久等的准备,却约莫过了不久,墨香便出来传话了,只道:“兰贵人吉祥,皇后主子醒来,听说您还在外头,叫我赶紧儿唤您去内室说话呢。”说着还礼貌地欠身。
兰芷颔首示意,缓缓言:“多谢姑姑费心了。”说着便耐不住,快步跟着墨香入内。
成韵本打算小睡,却奈何睡不安稳,干脆起来,听禀告长春宫兰贵人求见,忙唤了下人去请。
兰芷见皇后,盈盈行礼,称作:“臣妾叶赫那拉氏给皇后娘娘请安,冒昧打扰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成韵一笑免了兰芷的礼节,道:“兰贵人请起,本宫也并无睡意,莫说打扰,你过来,权当是陪伴本宫了,否则本宫一人还觉得无聊呢。她顿了顿,再笑道,“不过看你这边急切见本宫,是所为何事?”
兰芷微微一笑,也算还了礼,只言道:“皇后娘娘,实不相瞒,兰芷是来求皇后娘娘帮助的。还请娘娘垂怜。”
成韵见兰芷少有的正色与着急,只、道:“你慢慢说予本宫听听,看本宫如何能够帮得了你。”
兰芷颔首,只道:“臣妾近日收到家书,家父被人弹劾,如今身陷囹圄。祸起之事乃是太平军作乱所致。年末时候,洪秀全领导的几十万太平军顺长江直下,势如破竹,以至于安徽、九江等地告急,安徽巡抚蒋文庆被杀,我阿玛为任安徽宁池太广道,遂阿玛押解一万两银子辗转逃离到镇江的丹徒镇,操办粮台,以待缓兵。否则粮饷军银具落贼手,岂不是损失惨重?可是竟然被李嘉端参了一本,告他玩忽职守,逃匿之罪。如今皇上大怒,下令彻查此事,若没有人像皇上陈情,表明原委,这个大冤枉想必阿玛定是要苦苦承受了。”
成韵听了,暂且未表态,兰芷继而道:“官场政见不同,刑部左侍郎李嘉端如今担任安徽巡抚,在京都之时便于祖父有嫌隙,参了阿玛一本,上奏阿玛分巡江南六属,地方一切事物理应责无旁贷,所属之地被贼蹂躏而置之不理,巧言令色,包藏祸心。而兰芷再宫中人微言轻,实在不能代阿玛说情,只能硬着头皮来求一求皇后娘娘了。”
成韵思忖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你说的恳切,本宫也有所触动,况且天伦孝道,难为你为父忧心。只是…**不得干政,此等政事本宫虽然能和皇上说上一两句话,却也未必能够如你所愿,也是有心无力的。”
兰芷神色黯淡下来,启唇道:“臣妾何尝不知,可是想起老父如今的祸难,实在心有余力不足,心里难受,这才冒昧来求皇后娘娘。娘娘宅心仁厚,兰芷这才不顾,若是为难了娘娘,还请娘娘恕兰芷唐突之罪。”
成韵听了浅浅一笑,对兰芷道:“你信任于我,这才来找我商量对策,我又如何会怪罪你呢。旧时本宫受人欺凌,你也曾不畏强权三番四次为本宫解救于危难之时,本宫虽然与你都未提及,但却心照不宣。本宫心里,也不拿你当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