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卿瑛和陈氏送客出门,就立刻吩咐春分:“春分你亲自去外院看大少、三少可曾出门,如若还在家中,告诉他们下午别去学里,到明远堂外候着支应,府里出大事了!”
转身回流云院换了姐妹一行统一新做的杨绯色金枝线叶纹薄衫,和浅紫软云罗雨后新荷的月华裙,卸下一身的粗制的纯金饰物,正正式式的梳了双丫髻。
拿起前阵子钱纶光替柳烟送来的赔礼,是一对银金蝴蝶纹镶宝发簪,蝶翅用翠玉镶嵌而成,蝶身为红宝石镶嵌,花朵部分由镏金银花片和雕刻成花瓣的大颗碧玺共同构成,造价不高却甚为华丽。其余的就用从各家收的见面礼中挑选凑数。
钱纶光连送赔礼都是小气而面上好看的,可怜她是无产阶级,除了那五个金圈圈和耳上一对金丁香就光溜溜了,衣服都是半旧不新的。陈氏的东西她不敢要,怕两个哥哥多想,没必要为了这点东西勾起起嫌隙,断了后援。
钱卿瑛自来了这里就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今日是睡不成了,便有些犯困,不知何时外边派人来传话只能用手撑着头打瞌睡,迷糊间就听白露从外院回来叫起:“姑娘,姑娘醒醒,钱管家来传话了让您速去明远堂一趟。”
“唔,知道了,端盆水来我擦擦脸醒醒神。”钱卿瑛强打起精神坐正。
“早备下的。”春分已递上了拧干的巾帕。钱卿瑛接过掖了掖眼睛就丢开了。
白露一边拿镜子举着让她正衣冠,一边说:“奴婢到外院的时候,外面都乱成一团了,据说府外围了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难保下一刻就冲进来拿人的。两位少爷早得了信在明远堂外等候消息了,不仅如此,连二少爷也是如此,府里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奴婢走到半道就碰上了钱管家,这不一道过来了。”
“那咱么这就过去吧,对了,先给我倒杯茶来让我润润嗓,不然等下都说不出话了。”
“姑娘,您说咱们府上这次真的要遭大难了吗,能不能对付的过去。”春分愁眉苦脸的问。
“呵呵,我一个四岁的深闺女孩儿,能有什么法子,不过尽其所能罢了,若有个好歹,我就先一步放了你们出去,也免得你们无辜受了牵连。”钱卿瑛摇头苦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花招都如游丝般浮云了。
“姑娘……”二婢悲戚。
“好了,就算头悬利剑,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决不能认输。”钱卿瑛虽说的云淡风轻,却铁骨铮铮。
找到钱管家时,他正站在台阶上,高声对流云院里的各处回事嬷嬷道“大家都散了吧,告诉各处谨慎些,没事关紧了门户,少说话、多睡觉!熬过了这阵子,李夫人说了,大大有赏!”李夫人指的是姨娘李氏,这个称呼是钱管家带头的,钱纶光默许。
不提底下人杂七杂八的心思,钱卿瑛目光冷凝,似笑非笑道:“钱管家可要先到李夫人那邀个功,左右我是等的起的。”那“李夫人”三个字咬的特别重,此人不能再留了,钱纶光身边这个位子不能是李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