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彦在前,黄夫人等人在后,最苦的当属聂县令了,人们扎堆围着,似是故意跟他有仇过不去般,给莫青彦让道,给黄夫人和艾亚亚让路,独独不官聂县令的死活。
只见聂县令搬着把长腿椅子,气喘吁吁地张最刚要高喊:都给本官闪开,滚一边去!就见黄夫人似是早就料定了他狗嘴吐不出象牙般的调转过头来,笑盈盈地望向他。
“县令大人,累坏了吧?县令大人可真是如青彦所说,甚是深明大义,爱民如子啊,百姓们就算不小心堵住了县令大人的路,县令大人都能笑容有加,不易啊,实属不易!”黄夫人拱手一抱腕,似是向上请命般:“县令大人如此深明大义,过会儿,小妇人定会在钦差大人面前替聂县令美言几句,让钦差大人把聂县令此一爱民之举上报于朝廷,届时满朝纷纷仿效,县令大人岂不是快哉,光耀门楣!”
“是,是!”听闻黄夫人这番话,聂县令哪还敢把那番不快吐出口,只得硬生生地赶紧往肚里咽,强牵出一脸的和颜悦色,跟堵住他道路的百姓们打商量道:“让让,让一让啦!”
乍见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聂县令突然一反常态,在钦查大人面前就好似一只小花猫般,竟是连叫嚣的底气都明显不足了。百姓们便好似没听见聂县令的好说好商量般,继续做站在当下,做挡路神。
可恶的贱民们竟是敢跟他作对,等钦差大人走了,信不信他挨个收拾。虽是嘴上不敢谩骂出口,可聂县令心里却一直在愤愤地唾弃着。
聂县令自认他遮掩的甚是完美,孰料,还是让眼光犀利独到的黄夫人轻而易举地看了出来,轻扯着嘴角,黄夫人露出一抹甚是鄙夷的凉笑来,似是挺替聂县令分忧地出主意道:“聂县令要是觉得不好挪脚,就把椅子举过头,顶着走会比较容易些!”
“是,是吗?谢,谢夫人提点。”虽是心中不快,可黄夫人出的主意似是对聂县令有利无害,于是,聂县令将信将疑的按照黄夫人的说法还真就那么做了。
真别说,黄夫人给聂县令出的这个主意还真好使,聂县令顿时觉得挪起脚来,比早前松快多了,没了椅子挡路,绕开百姓也轻易得多!只是好景不长,聂县令就听见,身畔传来了百姓们的窃窃低语:
“那是谁啊?”别看聂县令身着官袍,可头上顶着椅子,又有人墙挡着,乍一眼看上去,谁又能一下认出来。
“好像是县老爷吧?”有人眼尖地瞧见了聂县令官袍上的花纹。
“不能吧,可能是耍杂耍的,穿戏服出来了,县老爷能把椅子顶在头上走啊?”瞧瞧这不就有人整误会了。
“也对!”有人大着胆子冲着聂县令喊:“喂,耍杂耍的,这是看病的地方,你赚不到钱!”
“你们……”聂县令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百姓们认不出聂县令也就算了,偏偏李全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也没能认出聂县令来。
“滚,耍杂耍的还来这碍眼,凑什么热闹,没见这是瞧病的正比试呢。要医病这地方我家公子跟几个重病号给占了,去那边,滚听见没,让你滚呢!”李全没看出来眼前这头顶椅子的来人是聂老爷,横手一推,把聂老爷推了一个踉跄。
“李全!你好大的胆子,睁大你那双狗眼看看我是谁?胆子肥了,连老爷我都敢骂了?!”碍于黄夫人早前的那番话,别人聂县令可不敢骂,可李全竟是也眼睛长脚面上了,没认出他来,这下聂县令可不敢了,自是连连地吹胡子瞪眼了起来。
“老爷,怎么是您啊?!你这顶着个椅子是要干嘛去啊?您怎么上这来了?您不是跟公子说好……”李全刚一咋呼。就被聂县令一把狠按住了嘴,这下可好了,聂县令头上顶着的椅子掉了下来,正砸聂县令的脚面上,疼得聂县令接连地抽气不止。
“老爷?!”李全赶紧奉承地连连挽着聂县令,给聂县令顺气,连带搬椅子。而此时,几个下人打扮的衙役也不知怎么的从包围圈里退了下来。
“几位别愣着了,赶紧扶老爷一把啊?!”李全搞不清楚眼前这是怎么个情况,退下来的衙役,好似不是他们自愿退下来的,像是被人推下来的,一个个维持着呲牙咧嘴的表情不变,似是木头般地竖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全傻眼的同时,聂县令也呆若木鸡般,聂县令伸出手去,在几名衙差的眼前晃了晃。
只见衙差的黑眼珠随着聂县令的手上摆下摆的,但是出不来声,也做不出别的动作,就连表情也不能换!
“聂县令,你府上的下人个个功夫都不差,只可惜耳朵和脑子不好使!本钦差不点他们的穴道,喊他们都不带停手的。”原来是莫青彦,出手搭救萧成勇便把几名衙差的穴位给封死了!
“爹,钦差大人!”前面闹事,不肯善罢甘休的聂天明,似是听见后面的吵闹声止了,突觉得苗头似是有些不对赶紧折身奔回了聂县令的身边。
“聂公子,身体里的毒可是清干净了?”莫青彦见聂天明,倒还算是挺客气。至少没一下子就搅得聂天明下不来台是真的!
“干,干净了!”聂天明不知道莫青彦打得什么主意,心里不禁没了底气,应话也应得磕磕绊绊的。
“刚还听县令大人说你的身体偶感不适,我与恩师还在想呢,会不会是聂公子体内的毒没清干净,又发作了!”莫青彦勾唇一笑,笑死似是藏了把尖刀般。
“没,好了,早好了,我这不是念着月月小神医的医术卓越超群吗?于是就给月月小神医介绍几名病患来,他们都是重病号,平日里家里穷,掏不起诊金……”
“怪了!还真是怪事一桩了!”早前一直都是黄夫人再叫古怪,现在竟是换成了艾亚亚。艾亚亚边叫着古怪,边从一旁与黄夫人和柳青淼直插了过来,其实艾亚亚等三人本是皆走在聂县令前面的。可见聂县令似是有意朝着李全的方向去,所以他们便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聂县令与李全碰头,到要打算看看这二人要做什么狼狈为奸之事!
没想到聂县令跟李全碰头没多久,聂天明就从前面也跟着撤了回来,直奔到聂县令的身边,两人似是偷偷地交换了眼色,不用问了,这里面定是有问题。
聂天明给父亲打眼色,视线轻睇在那些,跟着他一起来的重病号身上。艾亚亚的视线也不禁被牵了过去。
光是冷扫过这几个重病号,面色蜡黄的脸,艾亚亚就明白了,这场比试注定没有公平可言,更明白了,打从一开始,白郎中和聂县令偷睇眼色,是在打怎样的主意了!
“这些都是聂公子要给月月介绍的病患吗?”艾亚亚以手轻点,落在那些面色蜡黄,有得是面色惨白,隐隐发乌青的病患身上。脸色发青的病患,一看就知道是重病好几年了,前脚几乎是已经踏进鬼门关一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