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期间,黄欣再没有回过家,专心拍摄的结果是他觉得这一段拍摄对自己也并不是全无收获的,甚至从中体悟到了许多。
反派苏瑾某些方面跟黄欣是非常像的,他想要改变自己的现状,但他不知道如何入手,或者说他明知道如何入手,却坚持着某些原则,不去那样做,然后日复一日地受欺,虽然他能利用自己的武功杀了欺负他的人,但结果仍然是个悲剧。
黄欣明白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明星在这个社会是什么样的地位,明星,即便说得再好听,千百年来,也是改变不了它其实地位低微的情况,正如戏子都被捧出来的,明星何尝不是,所谓的粉丝民心,也不过是钱能够买到的东西。
他自然知道如何获得大笔的金钱,更加知道如何买卖这些“民心”,但他不屑去做。
是的,不屑。
就算是把地位捧得再高又如何呢?在喜欢你的人眼中,你光芒万丈高高在上,在不喜欢你的人眼中,你不过是被捧起来的玩物,总有一日要跌落云端。
他不喜欢那种状态,即便同样是万众瞩目,皇子和明星,到底差了太多。
前者首先获得的便是尊重,便是因为生杀大权在手而来的敬畏,而后者,首先要被判断值不值得喜欢,喜欢了又会各种挑剔,哪怕是目光,也会带着赏玩的味道,如同看那些好看的观赏品。
以前黄欣就有这样的感觉,但或许是剧中皇子的身份总是模糊了界限,他并没有很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而这一次苏瑾的扮演,因为角色自身的原因,会被很多人觊觎,而这些配角或者说炮灰的扮演者,不会像以前配戏的那些人那般含蓄收敛,他们的某些目光,的确是让黄欣有些入戏了,体会到比苏瑾更甚的厌恶。
他的骄傲可要比剧中的苏瑾强多了,自然也就更加无法忍受。以至于演亲手杀人的时候,看到那“鲜血”喷涌的场面,他竟然也有了某种快意的感觉,这让他的眼神非常到位,甚至被导演称赞了。
终于拍完全部的时候,他也终于理解到为什么有些人入戏之后不能出戏了,长久地扮演一个人,的确会让人难以从对方的喜怒哀乐上抽离出来。
就如同他长久地扮演皇子,久而久之,他都忘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皇子,在现实中,也是诸多挑剔了。
黄欣的戏份拍完了,其他人的还没有,还剩下一些不多的收尾戏份,他就先离组了,这也是早就说好的,为了参加国际音乐比赛,必须要紧着拍摄,尽量挪时间。
几乎是刚刚出来就被赵姐拽到了飞机上,黄欣上了飞机就带上眼罩准备睡觉,为了拍摄,他这些日子是真的把心沉进去了,拍摄效果好却也累人。
高空之上,精神力终于可以信马由缰地到处乱跑,这让人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但这种轻松也不过是片刻,很快,黄欣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猛地坐直了身子,摘下眼罩。
“怎么了?”赵姐被他惊动,看向他。
“不,没,没什么。”
精神力在脑海中呈现出一幅这样的画面,一架飞机,有一半机身已经没入了一个“白洞”之中,仿佛是没入云层,其实,云层的另一端并没有飞机的出现,那是一个“白洞”,不知道如何形成的白洞,就在近乎平行的右侧。
右侧正好是窗户的位置,他向外看去,只能够看到茫茫的云,一片白色,根本分不清云朵的轮廓,而那个飞机,也无法呈现在视线之内。
也就在说话的工夫,那架飞机彻底消失了。
若不是这样近的距离,凭借他现在的精神力,真的不足以“看”到,而由于精神力的不足,那幅画面并不是很清晰,勉强成像了片刻也就散了,剩下的只能感知,而在这样的高空中感知到这种事情,显然没有什么施救的意义。
只不过,那“白洞”的另一端连接的是哪里呢?
想到曾经见过的那把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中的汉朝宝剑,黄欣想,会不会那把剑也是这样来的?某一个特殊的时刻通过某一个“洞”来到了这里。
科学知识告诉他,这样的事不是不可能发生,但发生的概率太低,根据时空理论,在抽象连接一个空间和另一个空间的时候,两个空间不同比例的时间会发生乱流,而这样的乱流会形成风暴,类似于龙卷风又或者是其他灾难风暴的存在,那种时候,空间可能也会跟着扭曲,尤其是两个空间的连接处。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什么穿越界限,都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能够在那种风暴中保存完好地出去,其幸运指数已经不是亿万分之一可以形容的了,纵然坚固如钢铁,也会如同麻花一样被拧断,然后碾成渣滓吧。
“祝你们好运。”黄欣轻声对着窗外说了一句,安静的云层没有任何变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