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当后宫娇滴滴美人儿们都在午休之时,太医院院判大人亲自背着个医药箱,形色匆匆地穿过那红墙绿瓦的重重宫门。陛下跟前的红人儿德福公公千叮咛万嘱咐了他,切不可惊动第三人,所以他连个替他提箱伺候的徒弟都没敢带着。
木行舟弓着腰进了御书房,见皇帝陛下正埋首于书案前,一如既往的勤政勉励,得如此心怀天下的帝王真真是天下百姓之福。不敢夸口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在三代帝王的勤勉下,休养生息,天下太平,家家温饱。圣人还特特下了令,若农家春耕后还有余粮,国家还给予一定的奖励。院判大人平日看着各地呈现的人口捷报,连那婴儿的出生数量都在蹭蹭地往上长,饱暖思淫|欲,古理不更啊!
德福见院判大人看着圣人一脸崇拜的样子,默默掩上了御书房的大门。
“微臣木行舟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院判大人恭敬地行了跪礼。院判大人四十来岁,容长脸,带着医者仁心特有的温和,说话也带着一副学究之气,去年从其年迈的乃父手里接过这院判之职,不过凭得可是自己一身精湛了得的医术,能力在整个太医院也是有目共睹的,威望不下其父。
“平身吧!替朕把把平安脉。”季傲政在奏折上画上最后一道朱砂红批,掩了奏折,抬起头看向立于殿下之人。
“是!”院判大人对陛下的身体一向一丝不苟,他以侍奉英明神武的陛下为荣,如果陛下微恙,他比谁都着急。然把着陛下的脉,却发现者龙脉忽龙忽蛇,这症状从未有过,甚是奇怪,饶是他经验丰富也有点被难住了,莫非?
季傲政看着木行舟眉间越聚越拢的山川,难道朕的身体真有问题?
但季傲政面色淡定,气势威严,问:“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近日服用了何种药物?乃何人所开?”
“昨日你的徒弟来给朕把了脉,微有寒气入侵。”
木行舟更是迷惑了,他的徒弟他了解,乃是最中规中矩之人,绝不是那等大胆行药的人。且普通寒症,绝不会导致陛下现在的状况。
“臣请陛下挥退门外闲杂人等,……最好越远越好!”木行舟匍匐在地,他接下来的话事关国家‘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国家机密?!季傲政被他这一番动作弄得心里居然忐忑了起来,往日运筹帷幄,哪怕上阵杀敌,他季傲政何时惧过?!难道并不是那小人儿做得手脚?确实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木行舟趴伏在地,这深秋的季节却仍让他背上冷汗直流,想起曾在民间游历时,他见过的一个罕见病例,一个年轻小伙不知是何原因那本是男性的身体居然渐渐女性化样,乳|房增大,喉结变小,体毛变少,不仅这些男性特征弱化,而且到了最后居然丧失男性性功能和性冲动等等。男性第二性征逐渐消失,朝女性化方向发展。圣人此时的体脉特征倒有几分像是他那个曾经的病例。
季傲政令德福带着御书房外伺候的一众太监宫女退避三舍,连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都被喝退到了几丈之外。
“你起来吧!”
“是!”木行舟连连用衣袖拭去额头的豆大汗珠。
“有话但讲无妨。”
木行舟斟酌着词汇,小心翼翼把自己曾经遇到过的奇特案例向皇帝大人道来,眼看皇帝陛下脸色越来越阴沉,木行舟额头鬓角的汗珠子都连成了串。也不敢去揣摩此时陛下的心情,只得低头看光可鉴人的名贵地板。
“可有治疗的法子?”自己虽不重欲,但一向龙精虎猛得很。然而此事季傲政虽然不相信,但是木行舟这番话条理清晰,且他又不懂医,季傲政现在的心情已经没法形容。
木行舟又是趴伏在地,抖着声儿惶恐回答:“恕臣才疏学浅,暂无解决的法子。”此刻的木行舟只恨自己平时没有更努力研究典籍和草药,恨不得一刀刀凌迟剐了自己。他此时的心比皇帝陛下还要痛!
季傲政沉着声,怒道:“废物点心,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