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么样的结果,陈亚东早就说过,可他为什么还要去做,难道他傻了吗?
当然不是!可他为什么要去这么做呢?
在帮众大量叛变时,陈亚东再没心思去一个个杀掉,而是带着袁宏去了一处住宅区。
这处住宅区算不得豪华,处在商业街旁,只能算上一般的经济适用房。
站在大街上,似乎这些楼栋都一个样。陈亚东瞄了瞄,带着袁宏走进一个小巷中。
小巷里有些昏暗,走出十多米,就绕到了楼房的背面。里面没有电梯,只能徒步上楼。
楼房后面是一块很大的空地,有建设队正在施工,“笛笛笛”的汽车声不绝于耳,动工产生的灰尘数十米高,半空中都是灰蒙蒙的。
袁宏与陈亚东并肩而行,他好奇地问:“东哥,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陈亚东脚步未停,仍在不断翻上新的一个阶梯,边说道:“来找一个人。”
“什么人?”
陈亚东笑而不答。袁宏也不再发问,心中充满着疑惑,但陈亚东不说,问了也白搭。只是社团都快土崩瓦解了,他到是还有心思访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袁宏一边猜测,一边跟随陈亚东转过一个又一个楼拐。要不是墙上贴有带“f”的牌子,他都不知道到几楼了。
终于,陈亚东到十一楼前停住脚步。袁宏问:“是这儿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已经是顶楼了。举目四瞧,只见梯道口处堆放着一大堆垃圾,有喝光水的塑料瓶,零食口袋,一些包装用的纸箱和绳索等杂七杂八。
陈亚东点头头。袁宏走上前一瞧,嘟囔说:“什么破地方,连个门铃都没有。”他敲敲门,边喊道:“有人在家吗?”
屋里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好一会儿,仍没有动静,袁宏加重敲门的力道,边扯长脖子喊:“有人在家吗?开开门。”
袁宏侧耳聆听,还是没声响,转头问陈亚东:“这里处的究竟是谁?”
陈亚东说:“一个很重要的人,社团的希望,都系在此人身上。”
“不会吧,”袁宏是扎根儿在开发区的,从来没听说过还湮没无闻着如此一尊大人物,而且住在这地方,也太低调了吧。
见他吃惊的表情,陈亚东笑笑说:“别去猜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正在时,屋内传来啪啪的拖鞋声,一个男人的声调说道:“谁啊,来了。”
等对方打开房门,袁宏迫不及待,定睛一瞧,开门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还穿着睡衣,这无法遮掩他土里土气的气质,短小的身材老实巴交的长相,全身上下毫无出奇之处。
袁宏大跌眼镜,这哪是什么隐世高人,不过是东社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头目,铁树。
当铁树打开房门时,见站在门口的竟然是陈亚东,一时也愣在了原地,木呐地说:“东哥,宏哥,怎么是你们?”
陈亚东说:“怎么,不欢迎我们?”
铁树急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你们快请进。”说完,侧身站在一旁。
陈亚东迈步走进屋内,才看清里面的格局,这一楼应该是一套,三室一厅,一橱房。而进屋后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五十多坪的橱房。
袁宏打量一番,似问非问道:“租下这么一套房子,不便宜吧?!”以铁树的收入,绝对不可能租得下。
铁树说:“一个月好像是要一千多吧?”
他的语气带些猜测,陈亚东问:“你说的很不确定,没交过房租吗?”
铁树说:“这是隔壁的邻居租下的一套,他占了一室一厅,然后又把另外两间卧室转租出去,我只租了一间。”说完,他摆手说:“东哥,请跟我来。”
铁树带着两人走到一个房间外,里面灯还亮着,虽是白天,没有电灯,里面将是漆一片。而房间里的景象,更是让两人大吃一惊。
在一个不到四十坪米的房间的一角,毫无规则地摆放着一袋大米,食盐等调味料,方便面,水。在另一角,则堆放着一个行李袋,里面杂揉着衣服,裤子。
这就是他栖身地方,床是用泡沫地拼成的,被窝还暖和着,想来他刚才正在睡觉。
陈亚东和袁宏走到‘床’边坐下,后者问道:“你在这儿住多久了?”
铁树说:“快两年了。”
袁宏吃惊说:“就这么大块儿地,你也不怕憋出个病来。”
铁树边拿过杯子,边倒水,边苦涩说:“在r市,消费高得吓人,不节约的话,收入是赶不上的。”
政府加强宏观调控,促进经济增长,增加就业机会,然而在现实中,有些农民工却是入不敷出。所谓分配公平,却是收入差距越来越大。
陈亚东叹口气说:“攒钱就是为了生活,租间大点儿的房子,别太委屈了自己。”
铁树说:“房子好,价格就高得离谱了。我一个人住哪儿无所谓,只要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不露宿街头就好。等攒足了钱,我也想在这城市里买下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把父母接到这城里来,让他们也过上好日子……”
铁树失了神,等杯中之水溢出来,打湿了他的手掌,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废话太多,他偷眼打量陈亚东,他并没有恼怒,认真听自己说着。这才放下心来,把水递给陈亚东。